他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但鲸姬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他设身处地地替鲸姬考虑起来: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被天庭给间接伤害而羽化的,届时她还愿意亲近他么?
两代人的恩怨与仇恨,尽数落到了子旬的肩膀上。若真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他定会尽全力还战神与鲸姬一个公道。
“可惜,”仙后声音略带颤抖,似乎有些鼻音,眼角的细纹愈发深了,“后来出了一些意外,战神便殉了。传说她留下了一个女儿在民间,如今不知下落何方——也许,那就是鸾镜。”
意外?若当年发生的真是一场事故,那年纪幼小的鲸姬则极有可能因为受到巨大刺激而遗忘此事,这么一想,子旬对鲸姬身上的一些谜团似乎都想得通了。
“母后,你与父王还有事实隐瞒着我,对吧?”子旬走近一步,不紧不慢地追问,眼力有冰寒的光,“战神既然为仙界的英雄,那为何她的女儿会落得如此下场?月国公他——月国公他为何会知道这么多?那您和父王呢,你们又知道多少?”
仙后似乎被勾起了痛苦的回忆,不愿意再答下去,“是,天庭的确对不起她。可是——”
“鸾镜若真是战神的女儿,母后当日为何对她如此不敬?”子旬心里燃起怒火,冷冷哂笑道。
见仙后急欲辩解,他叹了口气,似乎对素来权威的天庭很是失望。他不愿再去听来自父辈的解释,他们夺人功劳、谋朝篡位的野心,连带着也给他的人生铐上了原罪,让他在她面前羞愧难当。
两人僵持半晌,方才还有些热腾的夏风骤然转凉,刮过府邸的檐角,浓厚的白云遮盖起了方才的烈日,天有些昏暗下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子旬抿唇不语,双眼微垂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势必要调查清楚,但凡事都有个过程,他心疼她的遭遇,并不打算一下子便托盘而出,刺激到了鲸姬。他朝母后长揖道,“时候不早了,母后请回吧!恕儿臣不送了。”
仙后终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相比那几位狼子野心的君王国公,她到底是更加感性一些。仙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子旬,“既然如此,那你与鸾镜的事情,我便不干涉了。将来你们之间若发生什么争执,可别怪母后没有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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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旬心事重重地回到屋内,见鲸姬已经打点好了行装,与玉奴一同在桌子边等候着他了。
她的行李很少,牵挂的人又在身边,随时都能说走就走。她有法力,腾云驾雾不到两刻钟变能到达普陀山,只需要带上些许盘缠就好。
“其实属下觉得,患难才会见真情。绿玉公子不顾个人安危,极力守护主上的安全,已经是千金难寻的有情郎了。”玉奴仍旧是猫咪的模样,懒洋洋地趴在用织布包扎精致的包袱上,打了个哈欠,橘色的绒毛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光。
鲸姬被它说得娇羞语塞,低下头摆弄着手腕上的银链,“顺其自然罢!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倒是有些喜欢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相互倾慕对方,说不明也道不破,又没有来自天庭的沉重的负担,时不时还被撩拨得心慌意乱。这大概是恋爱阶段里,最让人心中小鹿乱撞的阶段了。
见到子旬踏门而入,鲸姬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公子准备好了吗?”
“嗯。”见到鸾镜巧笑倩兮的模样,子旬心中的雾霾似乎立即被一扫而光,冲她一笑道,“一切都打点好了,咱们出发吧。”
见到玉奴颇有领地意识地跳跃到鲸姬的箭头,子旬略微有些吃醋道:“玉奴也去啊!”
玉奴不满地朝子旬喵了一声,它是猫妖,今后他们遇上了妖怪,还要靠它来引路呢。玉奴气鼓鼓地转了个身,爪子扣住鲸姬的肩膀,只留下一个圆溜溜、毛绒绒的屁股给子旬。
子旬见鲸姬对玉奴宠溺的眼神,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但作为府上的主人,娘子的夫君,他大度地改口道:“玉奴,你也一起来吧!”
玉奴只是客套地回过头,冲子旬咧了咧嘴,伸了伸爪子。见他要摸自己的头,它立马哼唧一声躲开了。
子旬觉得反正去去就回,一个大男人的行李也就一两样,此番出行一向不带随从了。
不用车马,亦不用坐骑,两人悄悄从后山里飞了出来,一人化作鲲鹏,一人化作火凤凰。双双扶摇直上九万里,翱翔在万丈高空之上。
鲲鹏在空中舒展身形,洁白的羽毛在空中划扬出袅娜的姿态,他看得痴,腆着脸道:“鸾镜要带的东西,我都提前准备好了,什么面油、香膏、胭脂,如果不够用,我带了不少盘缠,去了山城中再添也不迟!”
玉奴坐在鲸姬宽大的背上,猫一向来喜欢柔软温暖的地方,主上的背脊让它十分舒适。它懒洋洋地用眼神扫过绿玉公子,见他正努力在和主上刷好感,一时间起了戏谑与挑衅的心思,朝他亮了亮尾巴上勾着的包裹,示意主上的一切都由它打点好了。
鲸姬全然没注意到背上的猫妖的小动作,她冲子旬一笑道:“不必劳烦公子了。”
子旬并不气馁,大风在他们的羽翼之间吹得呼呼作响,他亲昵地关心道:“娘子飞了这么久,若是累了,让为夫来载你一程吧!”
因为是第一次见到子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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