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英和孟君兰坐的这地方,虽然清净但视野也宽阔,不止他们能看到别人,只要有心,别人也可以看到他们。尤其这两个人,也确实值得特别关注一下。因此,孟君兰失态的样子,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虽然说平日里,孟君兰在某些事情上也疯疯癫癫的,但是不一样,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他听到了什么糟糕的消息,糟到让他丝毫顾不得自己的仪态,有些人,想起了某些传言……虽然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整个宴席的气氛似乎都不一样了。
“我……我得去亲眼看看!”孟君兰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伙计来的那个地方,“孟宣出事,我该怎么跟孟叔交代?”方英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说道:“孟公子,我也跟你一起去。”这件事,太蹊跷了,首先,今晚子时,楚留香会来盗宝,而现在正是子时,墨兰图已经不见了,这件事他们的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是,怎么会死人呢?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楚留香,从不杀人。
方英皱了皱眉头,他担心,这件人命案子,会栽到楚留香的头上。
几人脚步匆匆的离开这里,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突然一个满身酒气面色涨红的人拍了拍桌子大声喊道:“墨兰图呢?我们在这里干坐了几个时辰了,不是说子时的时候把墨兰图拿出来吗?现在已经子时了!”拍完桌子,他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直接站了起来。这人,顿时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因为在这里的,即使不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也是一身书卷气的文雅之士。但是这位……虽然也穿着一身儒衫,可长得又高又壮,充满豪迈之气,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全身上下,愣是看不出一丝读书人的样子,反倒更像是街边酒馆的小混混。这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
花满庭看着他皱了皱眉头,有几个人悄悄的向他的身边挪动。他像是喝高了,大着舌头喊道:“孟君兰跑哪里去了,不是说要在子时的时候拿出墨兰图让大家一起瞧瞧吗?怎么,舍不得了?”孟君兰不在这里,孟管家看着有人闹事,赶紧带着几个壮实点的伙计走了过去,他歉意的拱了拱手说:“这位公子莫急,墨兰图马上就来了。我观公子喝的不少,不如先随老夫到客房洗漱一番,喝碗醒酒汤再来?赏画这种事,还是清醒的时候做最好。”
“走?我……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那人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呵欠,又坐了下来,手里拿着酒壶慢慢的喝着,似乎困意上来了,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哪还有半分刚刚撒泼的样子。孟管家松了一口气,然后满脸笑容的向着周围拱了拱手说:“各位请稍等,墨兰图马上就来。”
“你们孟家,真的能拿出墨兰图?”一个冷冷的,有些刻薄的声音从另一个地方响起。好不容易安抚好一个,又有一个闹事的,你们真的不是一伙的?在场的,有不少都这么想着,但孟君兰急匆匆的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这些话,也是他们的疑惑。
“这位公子,你何出此言?”有一个眉毛已经白了大半的老人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今天,出现了这么多格格不入的人?
“听闻有一个从不失手的贼扬言,今晚子时三刻,来风月无边楼盗墨兰图。这子时三刻,可是快到了,不知道孟家,还敢不敢将墨兰图取出来?”即使被这么多人看着,这人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不急不缓的说出这些话。
“取不出来,墨兰图已经不见了。”一个更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所有人都听出了这话的怒气,就像是寒冰下的汹涌的波涛。一个长相昳丽的青衫少年站在二楼的楼梯顶部,一双白玉似的手紧紧的扶着——或者说抓着楼梯的扶手,几片斑驳的暗红色血迹,十分扎眼的沾在他的袖口。
“花三公子,您这是——难道是我家少爷出事了?”孟管家原本有些蹒跚的步伐立刻快了起来,他甚至可以说是跑到了方英的身边,瞪圆了一双眼睛问道。方英顿了顿说道:“出事的,不是孟公子,而是……”“是孟宣?!”是了,墨兰图放在哪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若是有人觊觎墨兰图,孟宣到密室里去取的时候,是最佳的动手时间。
“请节哀……”方英有些艰难的说道,他,最讨厌这种情形了。
“是谁?是谁杀的,难道是楚留香?!”孟管家眼泪纵横的问道,老年丧子,乃是人间一大痛。
方英慢慢的把他扶到一个椅子上,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是他,楚留香不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不杀人?他一个贼说的话能信?除了他,还有谁要偷墨兰图?”有一个人愤怒的喊道,读书人,骨子都是硬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自然不甘心被一个盗贼愚弄。
“都出人命了,还不赶紧去报官把他抓住?晚一步,谁知道他会把墨兰图卖到什么腌臜地方?!”
“没错,他说子时三刻,就真的子时三刻来?一个贼而已,嘴里的话能信?”
“就算他以前真的没杀过人,但墨兰图值多少银子?为此急红了眼,杀一个人也有可能。”
“一群酸秀才,吵什么吵!像一群鸭子,吵得大爷我头疼!”那个闹事的醉汉突然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桌面咯吱一声,裂开一条缝。整座酒楼,鸦雀无声。就像看着瘟神一样,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只剩下几个原本藏匿在人群中的人离着他最近。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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