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西岛长湾,许家大宅。
黑色轿车在喷泉前熄火,炳叔从驾驶席上走下来,打开副驾车门,许克诗步入久别的自家家门。
她手中拿着一个棕皮纸袋,为了这里面的东西, 她前前后后查了1个月, 就差亲自飞到荷兰找出她要的东西。
穿过前厅,一路踏上大理石台阶, 每走一步,儿时回忆就在脑中闪现。
她忆起她还是个小女孩时的生活;她忆起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忆起新年吃团圆饭的光景。
最后,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许承光书房。
许承光正在和两个西装下属交谈。那两个西装跟班先是毕恭毕敬地齐齐来了句“许小姐”, 而后在许承光的示意下离开书房, 关上红木房门。
“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许承光微笑点头。
许克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拆开棕皮信封, 拿出里面的文件,说:
“荷兰的水力发电工程项目,我们分摊四成给phlypo, 而i的公司宣布合作里昂高铁工程,巧的是, 罗培林就是i最大的股东。”
“我手上这份文件, 可以证明区莉莉和i脱不开关系。”
“她以私人名义借钱给罗培林, 让罗培林成为i单一第一大股东。她和罗培林合作, 利用城光国际,让公司蚀钱给phlypo,实际她一早就和gi合组财团,帮助i顺利拿到里昂高铁工程这块大饼。水力发电项目的那笔分账,就是她承诺给phlypo共同合组财团的条件。这女人占公司便宜,给自己赚了够下辈子花的养老金。”
许承光拿过许克诗递上来的文件,翻看几页之后,眉头深深紧锁。
“区莉莉贪的是我们家的钱,我一直这么说,证据就在这里。”
“我会亲自问她。”许承光的声音冰冷,老花镜中倒映出一双历经世故的眼睛。
当日深夜,争执声穿过书房的红木房门,飘荡在许家大宅空荡荡的走廊中。
“这么多年你想要的我全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你也会说‘这么多年’?”区莉莉暗红色唇角漾出冷笑,“我等这么多年,等到一个没孩子送终的下场。”
“当初说过我们不会有孩子,是你自己同意的。”
区莉莉抱臂沉默,不去看许承光的眼睛,注视着地毯,目光仿佛要把地毯烧出一个洞来。
“这几年前前后后你开了三间公司,我都由着你,没想到你野心越来越大,现在更离谱,联合外人来占城光的便宜。”
区莉莉终于没再忍住,从喉头说出:“我看我才是‘外人’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许承光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
“你把我当什么?你老婆活着的时候我被人骂得一文不值,你老婆死了以后我没名没分,phlypo那笔钱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你从没把我当自己人,你有把我当过家人——”
区莉莉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承光倒在了扶手沙发上。
2小时后。
手术室外,冰冷的白炽灯笼罩在等候区上方,不时有医护人员路过,但没人有胆子去看正在争执的一男一女。
“你和他说了什么?”许克狄瞪着区莉莉。
“就是平常事,他突然晕倒,我就叫救护车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区莉莉站起身,她一脸妆容完美无瑕,脸色却相当难看。
“‘平常事’会激到他爆血管?”
“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爸爸年纪大了,又没有好好休息,这种事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拐角传来。
这一回,许克诗没有任何犹豫——
区莉莉来不及做出反应,硬生生挨下一巴掌。
她的脸颊在瞬间红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她转过头,死死瞪着许克诗,她暗红色嘴角掀起冷笑,不再去看许克诗和在她身旁的黎仁轩,踩着高跟鞋踱步离去。
***
手术室外的灯熄灭。
医生走出来,摘去口罩,说:“许先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因为右脑出血压迫脑干和下丘脑,暂时不能醒来……”
医生说着她只在电视上听过的话。
这一刻,她清醒地认识到,她不想失去父亲。
“现在请家属耐心等待许先生醒来。”这是医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许家的家事足以影响股市。
报纸杂志、电视新闻都在报道城光集团旗下所有公司股价大跌以及许承光中风昏迷的消息。
“受许承光疑似中风消息影响,今早股市开盘,城光国际股价大跌13.93,立横股价急挫10.21……”
“没有许承光的城光国际,可否挺过有史以来最不利阶段仍是未知……”
“大批记者留守在圣得科医院门口……”
“许克狄、许克诗被拍到由内部通道进入医院……”
六天过去,许承光仍昏迷不醒。
期间,董事局和提名委员会乱成了一锅杂粥,这时候黎仁轩如果做出稍有差池的决定,城光就要彻底变天。
许克诗心知,这群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各个都在为自己的荷包打算。哥哥安慰自己,说许承光会醒过来,城光不可能垮掉。黎仁轩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哥哥和黎仁轩此时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她不能在关键时刻添乱。除了本职工作外,她包揽了一部分公关工作,力求将新闻影响减到最低。
在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不利消息、公布两个欧洲大型项目后,公司股价虽有小幅回升,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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