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孙先生和马道士面面相觑,竟无言以对。
一直考虑了许久,孙先生才勉为其难道:“你说的有道理,陈默现在已经横竖都是死,若放手一搏,让阴司出面,那说不定还有希望!”
“不过……”看眼三爷爷,孙先生满脸生疑道,“刘有才,你该不会是心怀鬼胎,心里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吧?”
“我是真想救他!”三爷爷急道,“我也是当过八仙的人,虽然犯过错,但我岂是大奸大恶之人?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老孙头心里应该明白!”
“暂且信了你。”孙先生最终拍板道,“谁让眼下这是唯一一个有希望的做法,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可能会同意这种方式!”
孙先生说事关重大,同时对三爷爷他有所戒备,所以这事情孙先生要亲自操持,先取来一张包袱纸,然后用黑墨写下了一份状纸。
最后落名之时,马道长说,我的其中一魄是他弄丢的,这状纸就干脆署了他马天星的名字,孙先生摇了摇头,说现在小龙潭村的任何事情,马道长都不要参与其中,还是静观其变为好,说完,直接提笔落字,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孙先生落名之时,我见他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考虑着什么,但只稍作犹豫,还是写了“孙继善”三个字。
孙先生说时间紧迫,写完了状纸,那现在就送下去,于是也没有知会奶奶,趁着现在的夜色,直接带我再次来到了村外荒地上的城隍庙。
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的场景,城隍庙里依旧破败不堪的景象,屋顶上的破洞漏着光,里面依然一片黑漆漆的阴森模样。
但这次是和孙先生一起来的,让我的底气充足很多,再次来到这里,不再有所担心,进去之后我直接找到文武判官的牌位,拿了出来。
孙先生将牌位摆放好,我问他要不要先上供纸,但他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必了。
他道,这城隍庙里的文武判官,虽然不如阴曹地府的崔判官崔珏名气大,地位高,但身居判官要职,也都是公平正义之人,一向铁面无私,不会徇私舞弊,并不会收我们的供纸,而且这供纸要是烧下去,那反而会显得我们心中有鬼,因而对待阴司的判官,不能像平常的阴差一样看待。
摆好牌位,孙先生直接点起火来,将今天写出的状纸烧掉,那也就是像我上次所见到的一样,那窜起的火苗不是红色,而是幽幽的绿色,待状纸烧完,连一点纸灰都没有留下。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挺紧张,因为这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心虚。
孙先生跟我吩咐,说等下若是有人问话,一定不能乱说什么,他会在我身边,等到文武判官其中一个接了状纸,那这剩下的事情,一律由他来交涉,免得我因为紧张说漏嘴。
随着幽绿色的焰火消失不见,城隍庙中忽然生起一阵阴风,紧接着四周瞬时亮起幽绿色的光芒,一个声音阴阴地问:“何人烧纸!”
连忙看向前方。
我当时只见正前出现了两个的阴差,穿着打扮和之前我们家里遇到的那阴差一样,映亮了城隍庙里的绿色火光,来自于他们手中举着的火把。
两位阴差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留着古人的发型,面目清秀,好像是个古代文人一般,第一眼会给人一股孱弱书生的感觉。
这人此刻正抱着手,一脸和善模样盯着我和孙先生上下打量,在他手里捏着的,恰恰是刚才烧的状纸!
他应该就是城隍老爷左右的文武判官中的一个了,单看他这一身的书生气,莫非就是此方阴司的文判官?
孙先生见状,立即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回了话道:“我是小龙潭村白事先生孙继善!状纸是我烧的,状告的是你们阴司的阴差。”
“大胆!”一个阴差马上呵斥道。
阴差冷着脸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小龙潭村的白事先生,居然口出狂言,状告我们阴司的阴差,你活得不耐烦了!”
“你先不要说话。”
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忙抬一下手,制止住喊话的阴差。
那阴差见状,立即不再开腔,如此看来,这人果然是阴司的判官无疑!
他走上前来,抱拳施礼道:“小可便是此地阴司的文判官李兴,小龙潭孙先生我素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孙先生因何要状告我阴司阴差,还望说明缘由。”
这个李判官身上一副书生气,说起话来也是如此,态度不卑不亢,语气轻柔缓和,并不像是普通的阴差那样,动辄大呼小叫。
孙先生道:“状纸上已经写清楚,今天你们阴司阴差无理,到我小龙潭村陈国富家中讨要陈述尸体,我就是因此事而来,想请李判官主持个公道。”
“哦?”文判官李兴听到这话,忽而一脸的诧异,“阴差无理?”
他说:“派遣阴差讨要尸体之事,这确实是我们阴司的命令,我想那位阴差也只是秉公执法,这何谓之无理?”
孙先生立即一字一句地道:“阴司阴差秉公执法,我不敢妄加干预,但你们阴司的人冒我身份在先,锁了无关之人,以人相要挟在后,这便是无理!阴司的拘魂锁铐岂能是随便乱用的?阴差无理!导致他三魂七魄缺失,我不得不来向阴司讨要个说法!”
“还有这事?”
文判官李兴闻之一抿嘴,孙先生马上让我抬起胳膊,露出手腕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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