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苦,才知道自己原来的日子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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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阳光照下来的时候,依旧滚烫。
赵钱的车到了县城,路变得坑坑洼洼的,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原来的路是土路,后来铺了石子,偷工减料不说,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铺完,这一个坑,那一个坑,很不好走,赶上下雨天,再好的车都会变成泥车。
这刚说完,车轮就碾进了一个坑里面,三叶随着惯性往右边倒。
孟映生眼帘合在一块儿没睁开,下意识就抱住了她。
三叶浑身僵硬。
前头的赵钱无意间这么一瞥,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师徒俩干什么呢,怎么还抱上了?他正要咳一声,俩人就分开了。
三叶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手心里全是汗。
孟映生的心里没有面上那么波澜不起,但堪比坐船的颠簸很快让他不能思考。
车里微妙的气氛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没了。
片刻后,赵钱把车停在石子路旁,说前面过不去了,要步走。
孟映生二话不说就下车,三叶背上自己的背包,抓着师傅的包紧跟其后。
视野里是一大片不规则的田野,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基本都结束了午觉,提着水瓶,拿着毛巾出来,在自家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小孩子们在田埂上光||着脚丫子玩耍,晒的脸红成苹果,笑嘻嘻的,不知愁滋味。
孟映生往火烧的胃里灌了几大口矿泉水,他喘口气:“还有多远?”
赵钱说快了快了。
孟映生侧过头,赵钱立马正经,“真的快了,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再过个三岔路就到我们村了。”
“……”
孟映生以为三岔路是分三个方向的路口,没想到竟然是个地名,住着不少居民,每逢初一十五周围那些村的人还会过来赶集,面积挺大的,心塞的他找个草地坐下来,懒得走了。
赵钱应付不来这情况,他有点慌,眼神求救三叶。
三叶去不远处的小店里买了三根雪糕回来,给赵钱一根。
赵钱接过去,道了谢,看到三叶把手里的两根雪糕放在草地上,拿起一根撕掉包装袋递给自己的师傅,还细心的用纸巾包着雪糕棍一头,他咕噜吞咽唾沫,羡慕。
找个媳妇也不过如此了吧。
赵钱吸||溜一口雪糕,这次要是能活下来,他一定找个媳妇,努力工作攒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混了。
三叶在师傅旁边坐下来,吃她的那根雪糕。
孟映生的是绿色心情,味道不错,吃着吃着,他眉间的|皱||痕|就舒展开了。
“赵钱,你不是说村里没几个人了吗?我一路走过来,看到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
“别的村人还是可以的,我们村在里面,路难走,也没人愿意出钱修,车开不进去,只能骑个自行车,或者靠两条腿,买个东西都很不方便,现在真的没几个人。”
赵钱把流到棍子上的雪糕吃掉,“跟我差不多大的在不同城市读书,比我大的在不同城市买了房,结婚生子,比我小的都跟着他们的父母生活,老家连个网都没有,冬天冷死,夏天热死,没空调没暖气的,下雨还漏水不说,外面没法走,一脚下去带一串泥巴,谁愿意回来啊。”
“享了福就吃不了苦了。”
三叶跟孟映生自顾自的吃雪糕,沉默不语。
赵钱继续叽里呱啦:“村里这几年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就三户人家,一户是我大伯大妈,两个女儿在其他镇上,都有自己的家,偶尔会去看看他们,儿子在我们这个省会,就是我小哥,他可厉害了,自己是晚报记者,媳妇是早报记者,有车有房,孩子也有,不过那孩子不喜欢老家,过年回来一趟,吃顿饭就要走。”
“我大伯大妈也不去小哥那里,习惯不了大城市。”
“村里还有两户,一个是我四奶奶带着小孙女,那小孙女就在老家上学,四奶奶天天的接送,还有个是我哥的同学,我也叫哥,他跟媳妇在家里开淘宝店,卖什么的我不知道,去年才回来的,带着孩子,听说是不打算出去了。”
赵钱的音量低了很多,他把雪糕棍丢出去,唉声叹气:“这次我家出了事,估计他们都以为是我家在外面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就觉得不是外面惹的,是老家的,不然也不会死在老屋里面,扎的还是河边种的那种芦苇。”
孟映生问道:“你爸跟你哥火化了?”
“没,埋了。”赵钱说,“我们村死了人都要打棺材穿寿衣,敲锣打鼓绕着村子走一遭,把棺材抬到规定的地方下葬,死在外地才按照外地的习俗火化。”
孟映生古怪的问:“规定的地方?”
赵钱嗯了声,说:“地都是分好了的,不能乱埋。”
孟映生无语。
又走了将近一小时,赵钱指着前面不远的房屋,说那就是他们村。
三叶快热瘫了,她没应声,径自朝着左边的小坡下去,慢慢踩着大石板靠近河边,蹲下来洗手洗脸。
微凉的河水扑到脸上,三叶微眯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声音,又把手伸进水里,孩子气的拍打出水花。
一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女孩干净柔美的脸庞滑落,往她雪白的脖子里流淌,孟映生下意识看过去,他有些|口||干||舌||燥,视线还不自觉往下移动,幸好及时收住了。
抹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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