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迂回了好几天,迂回得就快死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李小姐,期待她说“强硬啊!”
李小姐的脸突然蒙上红晕。
金总:“……你脸红个几把,我不是在暗示你,没有的。”
李小姐别过头,想了一会儿。
“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他能向我的生活靠拢。我靠拢他,他也靠拢我。”她缓缓站起身来,有点话剧的腔调,也像在朗诵:“我的冷漠是慎重的表现,因为过度的热情就意味着轻浮,一切过程都不应该进行得太快,因为爱情原本就太快了,应借助理智让它免于狂暴。”
她忽然掩住口,声音跟被拧了开关一样骤然降低:“当然,失去理智的感觉真令人沉醉!”
金总:“……你在演戏吗?”
李小姐瞪他一眼。
金总三胖鼓掌:“演得好,演得好啊。”
李小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试过为她做些浪漫的事吗?比如,给她写诗,为她弹钢琴,带她去海边,一起沐浴着白浪,给她讲鲁斯兰和柳德米拉的故事……”
金总简直开始后悔跟这个戏精谈论爱情了,心道李耀希在发什么春啊?老子要是会写诗弹琴讲故事,还犯得着来问你?早他妈高速赛车激情上路了。
李小姐意犹未尽:“你又不缺钱,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不像……不像……”
“不像什么啊?”
李小姐又说不下去了。她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金总蹲在地上无辜地抽烟,过了半天,李小姐拧着柳枝道:“对于女性来说,婚姻是最诚恳的承诺,你要是觉得自己现在太穷,没这个脸面去提亲,何妨多陪陪她,做些让她喜欢的事呢?”
金总莫名其妙,老子刚挣了十万大洋,你他妈才穷呢。
不过比起过去的金家确实蛮穷酸啦!
这件事问得没头没脑,求岳也怕和李耀希单独见面,叫露生知道了,又要多心。因此只说她是打电话过来。
送走了李耀希,自己去镇上买西瓜,想想看自己这辈子也是头一次为了追人搞心理咨询,虽然咨询出来是一垛屎。望着午后热风里招摇的垂柳,踢飞路边的石子儿。
想陪陪露生,想为他写诗,为他静止,为他弹琴写词做各种不可能的事,直男爱上精致男孩,像狗吃螃蟹,不知道从哪儿下嘴啊!
心不在焉地,叫卖西瓜的切个三角尝尝甜,一股扑鼻的蜜香,带着新鲜水果的生腥气,好像恋爱忧愁又甜蜜。
次日上午,他两人带了瓜果点心,去探望陶嵘峥。按照正常得给他们弄个爱情的艰难波折,搞不好战后余生来个goodbye arms,不过陶士官这个人毕竟大风大浪都见过,就是不按套路走,既不卖惨也不缠绵,三个人居然聊得其乐融融。
他气色很好,在一间三人的病房里,另外两个床位空了,陶士官明朗地微笑:“那两个人已经出院了,我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露生和求岳关心地看了一遍他的伤口,截肢的地方结了肉疤,已经长平了。陶士官笑道:“行动什么的都能自便,就是头脑受伤,有时还会晕眩,养半个月,怎么样也都好了,”
残障就是这样,如果本人都释然了,旁人反而不好意思代为哀伤,再说这伤也是光荣的伤,走到哪里都仿佛勋章,是可以诉说一段传奇的。
陶士官在医院里也不寂寞,家人从山东赶来陪房照料,是他的弟弟和弟媳。弟弟像读书人,举止跟哥哥一样礼貌有教养,弟媳麻利爽快,是能当家的样子。
陶士官道:“金少爷,我家里开了个酒坊,现在是大哥大嫂主持家计,我这次出院,也就退伍回家帮忙生意了。只是小弟念书出来想找个工作,我这弟妹也是中学毕业,读书识字的。”他和求岳露生已不见外,有话直言,“不知你这里是否还有管理或出纳的职位,可以让他们试试看。”
求岳惊喜异常,原本和露生来探望,是想给陶士官谋个出路,让他在厂里混个闲职,现在想想是小看了人家!
又看陶士官的弟弟弟媳,两个人年轻能干,都和哥哥一样面相厚道。不等他问,陶小弟便自己介绍自己:“我是国立北洋工学院毕业的,读的就是纺织专业,北平和天津都有工厂招聘我,但我想听二哥的意见。”
陶嵘峥微笑推他:“说名字。”
陶小弟憨厚一笑:“哦,我叫陶嵘峻。”
陶士官赶紧夸自己的弟弟:“他入学的时候就是第一名,本来要去日本留学,因为打仗,就干脆出来找工作了。”
陶嵘峻学霸脸:“留学这种事,只要你优秀,自会有大学带着奖学金来找你。现在积累一些车间实干的经验,比呆在研究室里强多了。”
他的小妻子扑哧一笑:“实话说罢!是二哥叫我们来句容,说金少爷的厂子鹏程万里,我也听说安龙毛巾一炮走红,心里佩服得很,所以嵘峻想来,我也想上班!”
她噼里啪啦好似竹筒倒豆子:“我叫尹秀薇,是学会计的,记账什么的我都行,要是暂时没有出纳的工作,做文员也可以。”又把老公的手一拉:“反正嵘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露生和求岳都看笑了,问她:“结婚几年了?”
秀薇一点儿不害臊:“我们是中学同学,他考上大学,我们就结婚啦!”
学霸弟弟推推眼镜,有点脸红。
这一波探望真是既圆了人情、又得良才。厂里
喜欢玲珑月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