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说。下面都说杜老虎把你架空了,才叫你反应这么大,”张晓峰说道:“不过纺织厂的人差不多真都是杜老虎的亲信。你真要管理纺织厂,还真要花上一年半载的水磨工夫才可能成功。”
“如果我是一个老成的政客,就不应该操之过急,”陈鑫淮自嘲的一笑说道:“但是纺织厂等不及啊。我与赵东分析过,梅溪纺织厂的情况要是再这么拖上半年,怕真没救了,还不如关停清算得了。”
“是嘛?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晓峰睁大眼睛看着陈鑫淮问道。
他只是因为海文赔偿的事情托付过赵东,之后跟赵东也没有什么联络,倒是陈桐帮着陈鑫淮搬家,跟赵东见过两面,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陈鑫淮怎么会跟赵东跑得这么熟络。
“说实话,我耐心再等上半个月,就算不能叫涂新建离开梅溪,也能叫他把纺织厂的实权交出来,但梅溪及纺织厂一潭死水的局面不会很快得到改善,”陈鑫淮说道:“时间不等人啊。拖上三五个月再去下猛药整顿纺织厂,上千口人的饭碗可能就要砸了。
你说我能拖吗?你说能跟这些只吃干饭、不干事的人磨上三五个月吗?我就是要把涂新建变我手里的搅屎棍,先把这潭死水搅动起来。”
张晓峰却是笑一笑说道:“刚才你真不怕杜老虎动手?”
“他敢?”陈鑫淮笑道:“他要敢动手,他今天的官帽子就得给摘掉。
我拿话挑他,就是要他露出最直接能把他一脚踢开的破绽出来。
说实话,在国内,要做事,想做事,就不要指望别人会喜欢你。
你看看我们身边,有哪个官员不喜欢嘻嘻哈哈的一起发财?
我不需要别人喜欢,也不想讨别人的喜欢。
要是在市县,我或许还要蜷着、屈着,但是在乡镇做事,首先是要让别人畏惧你……
涂新建这些年在梅溪称王称霸,打人骂娘的事时有发生,你见过有多少人敢当面啐他?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什么,
乡镇干部说到底还是喜欢能给他们带来实惠的人,现在抽他们两鞭子,改天往他们嘴里塞两根骨头,他们照样把尾巴给我摇起来。”
“这个我就更不懂了。”张晓峰说着探头看了看窗外的杨杨良还没有走,想象他摇尾巴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涨红了脸,眼睛水汪汪的看了陈鑫淮一眼,又低下头去。
也许是这张脸给他惹来太多的麻烦,也许是自己挣扎着保护自己太心累,他尤其觉得陈鑫淮这种横冲直撞的蛮横风格更叫他心安。
“你知道什么叫鲶鱼效应吗?”陈鑫淮见张晓峰红起脸来,眼睛里流出来的都狠气,看了叫他心浮气紧,心想真像有些女人是专门勾人魂的,赶忙换过话题问道。
“人家好歹是中专毕业,”张晓峰说道,“不就是说沙丁鱼喜欢安静,放水桶里运输会因为缺乏游动而使水缺氧闷死吗?
丢一条好动的鲶鱼进去,把水搅动起来,又强迫着沙丁鱼跟着一起游动,水就会活起来,鱼也不会死了……”
说到这里,张晓峰又好奇的抬起头来,盯着陈鑫淮看着说道:“你把你自己比作这条鲶鱼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管理纺织厂的话,不是应该把其他有活力、上进心的员工拿出来当鲶鱼吗,哪有自己去当鲶鱼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希望我当鲶鱼?”陈鑫淮笑着问道。
他知道张晓峰是老中专生毕业,还在读函授,比绝大多数漂亮女人靠着自己的脸蛋吃饭,要好强得多。只可惜这个社会只给他的容貌吸引。
“啊,谁啊?”张晓峰好奇的问道。
“过些天你会知道的。”陈鑫淮心想谭启平赴任的消息这两天应该就会传到东华吧,有陈铭德的前车之鉴,谭启平到东华后不会轻举妄动。
谭启平在市里不轻举妄动,他要再在梅溪在耐着性子按兵不动,这他娘的僵局何时才有可能打破?
陈鑫淮也知道谭启平是乐意看到他跳头当条鲶鱼把东华的死水撑活一起,只要闹出来的局面是他市委书记所能够控制的就行。
见陈鑫淮不说背后有人作靠山,张晓峰也不好奇,相反,陈鑫淮今天跟她说得话,已经是够多了。
何况这些话本不该说给她听的——张晓峰觉得很奇怪,觉得陈鑫淮的心似乎很孤单似的,再想到他前些天抱着杨子痛哭的情形,心想,或许他只是要找个人说说话吧。
吃过饭,陈鑫淮也没有立即回镇政府,而是在镇上溜跶起来。
接待站是九零年新建的楼,可以说是除了纺织厂之外,梅溪镇最为标志性的建筑。
楼临街高三层,往西逐级抬高到五层,半弧形结构,线条很流畅,外立面贴满白色间缀杨花的马赛克,仿佛一道涌来的白色海浪。
临街的半片楼作为镇接待站使用,除了餐饮之外,还有客房部。不过梅溪镇挨着东华市区很近。
对住宿要求稍苛刻一些的客人,都会住到东华市区去,接待站的客房部,经营状况谈不上理想,唯有餐饮部依靠政府跟纺织厂的吃喝过得特别的滋润。
从接待站南面的庭园绕进去,就是跟接待站同一栋楼的文化站。
说是文化站,其实也早承包出去了。
进门底楼的大厅里就摆放了一圈游戏机。
大中午的,里面拥挤了不少社会青年以及梅溪中学的学生,在角落里还有一群人围着赌游戏币的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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