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看起来是无害的。但谁都说不准,摇曳生姿的花朵里是不是藏着毒,此刻山风轻拂的幽静山野,是否暗藏杀机。
在展遇的住处,我之所以对任何声响都敏感,是因为担心有人跟着我的脚步来了。在展遇的住处,在展遇被我们押着的路上……只要有机会,就把展遇给害了。
目前状况,害我和展延之,远没有害展遇有价值。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找出钥匙,对准锁孔。
“喀嚓”,门外大锁被打开。
我撸开铁锁,继而伸手推门。
“嘎吱”声尖锐、漫长、刺耳。
这扇门,符合这房子饱经风霜、四处斑驳的外貌。
我走进去,摸索墙壁,想要开灯。
幽幽暗暗的月光蹿进门扉,却不如阳光,只门口小小的方寸之地有月光拂照。
左边,没有。
右边,没有。
我皱眉,往里走。
我记得是有开关的。
这里的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供电供网,只是功效不如市区罢了。
越往里,我越觉得有股似是而非的熟悉味道。
“林舒,怎么了?”就在这时,展延之担心地问我。
我回:“没事,我在找开关,你们进来吧。”
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辨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
终于,我摸到了开关。
“啪嗒”,灯亮了。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充盈一室。
我下意识张望窄小且陈旧的房间,空无一人。
大概是我太想念了。
展延之推搡着展遇,两个人很快进来。
我怕展遇逃,等展延之进门,我就关上木门,牢牢拴住。
展遇大概走累了,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也不说话。
“渴了吗?”我问展延之,“我去厨房找水。”
水很重,我带的水不多,早就没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没少斥骂展遇,也口干舌燥。冬天本来就干,无疑雪上加霜。
展遇缓缓点头,眼睛附近一圈显出疲色。
我也觉得挺累的。
最好展遇真能配合,要是白忙活一场,我真是将展遇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
厨房的灯好开,水也好找。
我从像是发霉的橱柜里找出三只碗,放在水龙头下洗。
展遇太可憎,目前也不能渴死他。
洗着洗着,我眼角余光看到砧板上的刀。
不对劲。
我把碗放在一边,盯住刀看了很久。
其他我说不准,但这把刀,我记得很清楚。我离开前,进来洗过餐具。这把刀放在很外面,我看不过去,将它挂好了。现在,它又横躺在砧板上了。
我额际青筋突突地跳:有人来过。
要是这房子的主人也就算了,还是苏唯一的朋友。
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
恐怖的猜想瞬间覆灭我,我顾不上倒水,立马推门出去。
我看到展遇倒在旧桌上,展延之倒在展遇上,那把枪则掉落在地。
陆时站在他们身后。
橘黄色的灯光柔柔地打在这一切上,显得奇诡。
所以,那股让我熟悉的味道,不是我的臆想,而是真的存在。
与我目光交汇后,他说:“林舒,是我。”
我无法消化眼前所见,怔怔问了一句:“你真的是陆时?”
他为什么要打晕展遇和展延之?展遇就算了,为什么带上展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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