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正书预料的那样,赵煦似乎改变心意了。
首先,张正书已经回到汴梁城两个月了,连召见都没有一次。
其次是《京华报》遭到了打击,“新闻署”以不规范的罪名,勒令《京华报》停刊整改三个月。这个决定,自然引起了朝野一片喧哗,百姓纷纷骂街。要知道,《京华报》可是报纸界的扛把子,很多商业信息都刊载其上。更别说,上面的娱乐版块,是其他报纸所比不了的。单单是上面的小说连载,就比其他报纸胜了不止一筹。
单单是《京华报》,已经促使小说行业繁荣发展了不少,不知道涌现了多少专职写小说的人才,还写得非常不错。
最后,就是作坊了。
这是张正书最在意的,但赵煦说封就封,而且是以泄露技术为名。
至于技校,张正书估摸是赵煦的下一步了。
或许,这不是赵煦的本意。但是朝中某些文官,已经觊觎这一块蛋糕很久了。
就这么几下,张家可谓是损失惨重。但张正书却觉得庆幸,儒家还是顾及百姓声音的。如果真的把新生事物都禁了,估摸很多百姓都要跳脚骂娘了。别看宋朝商业繁荣,但其实儒家还是对商贾防备很深的。也许这一次无差别打击,已经损害了商贾的利益。很快,汴梁城的百姓就发现,很多东西都变得极为不方便了。
张正书的反击,就是这样。
你不是封吗?
好,看看谁硬得过谁?
于是,很多新商品都没得卖了,再加上旧货百姓也不想用,甚至早就被挤垮了,市场上一片萧条。
最诡异的就是航运,随着市面上的商品越来越少,这价格是越来越贵,特别是米价,如今一斗米已经一百五十文钱了。对比起两个月前的斗米一百文,足足上涨了一倍,百姓那个骂娘啊。但没办法,随着商业萧条,很多行业都涨价了,米价也只能跟着涨。
朝中的文官也慌了神,百姓的怒火太厉害了。
但他们知道,这是掌握了供应链的张家向朝廷宣战。即便没有打明旗号,没有正面宣战,但张正书的用心是昭然若揭的。
赵煦也怒了,把奏疏狠狠地拍在龙案上:“这还是一个臣子吗,去,把那姓张的给朕叫来!”
彭元量连忙说道:“陛下息怒,或许……这里有误会?”
“甚么误会,快去,把那小子押来,朕亲自问他,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赵煦怒不可遏地说道。
没奈何,彭元量只能去传张正书了。
不多时,张正书穿戴整齐,出现在了皇宫里。
时隔三年多,张正书再一次踏入大宋的皇宫,心生感慨。
随着彭元量穿过长廊,拐弯抹角来到了垂拱殿,张正书很平静地施了一礼:“臣,参见陛下,恭请圣安。”
赵煦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张卿,你可知罪?”
张正书笑了,说道:“不知陛下说臣有罪,何罪之有呢?”
“你瞧瞧!”赵煦把奏疏一丢,张正书往前捡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
“你说说看,这是不是你的罪过?!”赵煦冷冷地说道,“朕命你,立马恢复之前的米价,恢复市场运营,不然,朕将打入天牢,叫你满门遭殃!”
张正书平静地看着赵煦,又看了看旁边,发现还有挺多内侍在的。于是,他一言不发。
赵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挥退了所有内侍,包括彭元量。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赵煦冷冷地说道。
张正书倒是觉得好笑,说道:“我想问问陛下,你想做什么?你心中也该明白,这一切都是市场调节的因素。陛下禁了我的作坊,而其他人的旧产品又得不到市场认可,还贵,那物价自然上涨。物价上涨了,其他物价也跟着上涨,道理就这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陛下把责任推给我,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再说了,我不相信陛下会没看过《国富论》、《资本论》,这点事情会看不出来?”
赵煦冷笑道:“朕就是看出来了,才知道是你搞的鬼。”
“不错,我是推波助澜了。”张正书大大方方承认了,“与其等日后被禁,还不如我自己禁了。”
“那你居心何在?!”赵煦怒了,“因为意气之争,就把大宋安危置之度外?!”
张正书平静地说道:“怎么会,最多波动几个月,市场又会恢复稳定的,替代品迟早会出现的。再说了,到底是谁因为意气之争,把大宋安危置之度外?”
“你在诘问朕吗?”赵煦怒了,狠狠地拍了拍龙案,指着张正书骂道。
张正书也不生气,平静地说道:“陛下心中很清楚,这是在忌惮我那科学之道,对吧?”
赵煦也许是被刺痛到了内心深处的秘密,眼睛瞪着张正书,不敢想象,为何张正书敢这么大胆。
“或许陛下在疑惑,为什么我能这么大方说出来。其实我一早就说过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研究一些东西,不想做官,不想争权夺利。但很可惜,是陛下的猜忌和疑心,让我走上了做官这条路。即便是这样,陛下还是猜疑不断。我知道,科学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未来出现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被别国抢先一步,那大宋会怎么样?这个问题,不知道陛下想过没有?”
张正书的平静,是赵煦想不到的。
也许是张正书的话让赵煦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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