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做人要低调点……”张正书有点心虚地说道,其实他这段时间来做得并不低调。且不说每天乘着拉风的四轮马车穿街走巷,就是那香水,已经让他站在风口浪尖了。
不过,赵煦这一次护短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很多暗中觊觎香水暴利的势力,都认清了现实,默默地退场了。
当然,也有不怕张正书的人在,比如将门。
前几日,就有将门在赵煦面前嚷嚷了,说那蜂窝煤作坊是“取祸之道”,请官家三思。为什么“取祸”呢?因为将门利益受损了啊,谁不知道每一个将门,都在禁军里有一定的空饷名额,一旦禁军开始清除空饷,祛除老弱病残的话,将门在禁军中的收益岂不是不能保证了?说到底,还是利益之争。
新闻探子中的宫探,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传了回来。好在张正书早就预料到将门的反应,让赵煦拉拢将门入伙,才让一个反对的声音减弱了。
不过,整治吃空饷的行为,终归是与将门站在了对立面,换句话说就是在挖将门的根基,将门不爽是必然的。可不改革不行啊,禁军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再不改,大宋就真的亡了。所以赵煦顶住了压力,决议推行这个办法。
幸好张正书的手段温和,是用一个新的利益去置换一个旧的利益。虽然这个利益暂时看起来不是那么起眼,但张正书却知道,总有一天将门那些丘八会知道,这里面的利润比侵吞军饷来得更巨大,而且细水长流,不虞有枯竭的危险。也不会因为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导致禁军糜烂得一塌糊涂,最后酿成大祸。
唯一担忧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将门既想拿蜂窝煤作坊的利益,又想吃空饷。不过这也好办,就看赵煦狠不狠心,来一个一手萝卜一手大棒了。不过照张正书看,这个概率很小。宋朝的皇帝,都没有狠下心打破一切的魄力。赵煦?张正书并不看好,他能做到最好的地步,就是决不向将门让步了。
说实话,再温和的改革也是要触犯利益的,没有见血的改革,怎么可能成功?弄到最后,文官也要往蜂窝煤作坊插一脚进来,那乐子就大了。
“管他呢,要是给了办法还是弄不成,那只能说宋朝已经无药可救了。”
张正书也是没办法了,整得再多,宋朝不改变“崇文抑武”的国策,那到头来也还是一场空而已。他人微言轻,能做得了什么?哪怕是他能拿出再多利益来置换,那些文官也是狮子大开口的,吃干抹净不说,甚至还可能倒打一耙。对于文官的嘴脸,张正书一向信不过。谁会相信那些政客啊,翻脸不认人是他们,为了利益出卖国家也是他们。别的不说,往辽国、西夏走私战略物资,走私茶叶的,最多的就是文官那些族人了。要说里面没有文官们的授意,谁信啊!
敬而远之,就是张正书现在对待文官的态度。
以他的家世、手段,任何一个在官场中的老油条来,都能把他整得欲生欲死的。
文官,特别是身居高位的文官,都不用自己出手,让麾下的马仔冲锋陷阵,都足够把张正书整得极为难受了。这些文官可不是没有权力的亲王,而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大爷。哪怕赵煦真的想保他,恐怕也是斗不过文官集团的。这就是宋朝统治者作茧自缚了,以为“崇文抑武”就没事了,然而文官集团壮大之后,经常怼得皇帝生活不能自理,皇帝居然还拿他们没办法。
杀吧,杀不得。贬谪吧,人家又不怕。
不杀不贬不重用都好,这些文官在廷议的时候还是能跳出来捣乱。皇帝想要推行什么政策,一波三折都不一定能搞得定。瞧瞧庆历新政、熙宁变法就知道了,那些保守派可是顽固得惊人的。日复一日的扯皮,再加上朝令夕改,一个宰相一个主意,非得证明自己比前任都要牛……大宋的元气就是这么慢慢被消磨掉了。
张正书都同情起赵煦来了,别看他刚刚亲政时那么雷厉风行,可现在呢?还不是像他的先祖一样,被文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赵煦决意保他,证明赵煦还是愿意听信张正书的话的。
起码,张正书给赵煦画的饼够大,看起来够诱惑。特别是银行,每年能收入数百万贯,这已经能抵得上西军的军饷了,赵煦怎能不动心?
这些个念头都是一闪而过的事情,曾瑾菡看着张正书的脸色有些怪异,奇怪地问道:“郎君在想些甚么?”
“我是在想,好像放了官家飞机很久了……”
张正书喃喃地说道,银行一事他也在做,甚至把张家存起来的铜都拿来铸币了。再加上赵煦拨过来的铜料,如今已经铸币超过二十万贯。可这二十万贯铜钱,并不足以把汴梁城中达官贵人家窖藏的铜钱全都置换出来。也就是说,张正书好像预料错了铸币进度,这就有点麻烦了。
银行肯定是要开的,只是钱不够咋办?
张正书心道,唯有借助储蓄了。
最好,让国库里的钱也放在银行里,这样就不缺周转资金了。
当然,这事也就是想一想而已,赵煦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飞鸡,甚么是飞鸡?”曾瑾菡愕然,不明白张正书在说什么。
张正书尴尬地笑道:“没什么,我是说银行的事,过了元正之后就必须要开张了。不然的话,官家那边不好交代。”
曾瑾菡也知道,张正书与赵煦合伙弄了一个什么银行,其实就相当于官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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