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从绘画谈起,一直谈到抚琴、调香、赏花、观画、弈棋、烹茶、听风、饮酒、观瀑、采菊、诗歌,文章……不管是曾家小娘子说什么,张正书都能接得上一些话,这让曾家小娘子很是惊奇。
要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接得上她的话,特别是涉略了这么多方面。然而,张正书或是在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看到的信息,或是那倒霉蛋的记忆,总算是绞尽脑汁,跟上了曾家小娘子的节奏。可是聊得最后,张正书已经掏空脑子里的“存货”,再聊下去,难保就不会露馅了。哪怕在聊天的时候,都是曾家小娘子说得多,张正书会时不时在关键处,捧上一两句,击中她的想法。正是这样,才会让曾家小娘子产生张正书是知己的错觉。
好在,曾家小娘子此刻也不胜酒力了,便是低度数的黄酒,后劲也还是有的。
“曾兄,你醉了,不如我送你回家罢!”
张正书也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了,虽然他尝出了这黄酒的度数,却忘了自己已经换了一个身体。“失策啊……”
然而,张正书没料到的是,曾家小娘子站起身来之后,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软倒在张正书的怀中。
“啊!!!”
好似触电一样,曾家小娘子在下一刻,猛地推开了张正书。张正书还没来得及感受那香滑软玉的触感,就被推得倒在了地上,把屁股摔得生疼。也许是曾家小娘子也察觉了自己的莽撞,但脸红如潮的她,已经管不得这事了,只说了句:“张兄,对不住!”说罢,便抢门而出了。
“小官人,你没事吧?”
来财赶紧过来扶着张正书,“没摔着吧,那小娘子真是的……”
张正书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没事,没事……”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间,早已月上柳梢头了。
“来财,你把这些菜吃完吧,莫要浪费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他刚刚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已经吃得很饱了。
从申时吃到戊时,也就是从下午的三四点钟吃到晚上七八点钟,在这期间,已经足以让张正书和曾家小娘子“深入”了解了。“这个小娘子,想必也是寂寞之人吧?”张正书突然说了一句。
“即墨?那小娘子是即墨人吗?”来财得了张正书的许可,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残羹剩饭,塞了一嘴肉食,含糊不清地说道。
张正书没好气地说道:“吃你的饭吧,莫要多嘴!”
“哦!”
来财心中说道,“即墨似乎在京东东路莱州处啊,难道那小娘子是外乡人?”
张正书却想着:“智商高的人,很难被人所容的。好像自古以来的科学家,大部分都是怪人吧?应该是他们所想的东西,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啊。好好的一个小娘子,还好只是十几岁的年纪,没有感受到这世界的深深恶意……”
想到这,张正书心中不禁起了一阵爱怜的意味。
“可惜,她是官绅之家出身,不然还是有点机会的……”
张正书第一次觉得,原来商贾出身,是这么多限制的。哪怕北宋商人的地位历史性的提高了,可是满朝贵胄,谁会真的拿正眼看商贾一下?在北宋统治者来说,商贾就是肥羊,就是养着来征税的。没有商贾纳税,那么北宋的税收,要立马衰减七成。
“真的要考取一个功名吗?”
张正书第一次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还是算了罢!要是想找个喉舌,应该是能收买几个贪官的,还能拿住他们的把柄。当然,这就需要建立一个特务组织了。唉,真不想到这一步,可是北宋现在,缺了特务还行吗?”
一时间,张正书想了很多,想到脑壳都疼了——酒劲开始上来了……
……
汴梁城中,广福坊外,一辆马车在慢慢地行驶着。
广福坊临近皇宫,又离皇宫有一定的距离,闹中带静,是达官贵人,巨豪富绅的集居地。可以说,在广福坊中任何一个人走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
“小娘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曾家的那个女使(婢女),已经脱下了儒帽,露出了一头秀发,关切地抚摸着曾家小娘子的额头。
“彩袖,你觉得那小官人如何?”
曾家小娘子红着脸,有些娇憨地说道。这彩袖,是她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已经把她当做是姊妹一样看待了。所以,她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彩袖就大吃了一惊:“小娘子,你看上那小官人了?”
“你不觉得他是我良配么?”曾家小娘子叹息了一声,“虽然他瘦弱了些,但样貌家世都还算不错……”
“可他是‘大桶张家’的小官人啊,前几日不是说,他在‘和乐楼’狎妓,和一个衙内起了冲突么?这样的人,如何是小娘子良配?”原来,她们两人,早就知道了张正书的底细,只是不曾说出口罢了。就和张正书早就知道了曾小娘子的底细一样,原来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所以,别小看了女人,特别是聪明的女人。
“便是如此,也好过盲婚哑嫁啊!”曾小娘子脱下了儒帽,如瀑的秀发垂下,带出一阵发香。“爹爹说了,已经为我许下了一门亲事,不日就有人上门提亲。虽然爹爹说了,不喜欢的话,可以退亲的。但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又有哪个男子,能容得下我这样的女子?”
“不不不,在彩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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