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死,不要死……唔!”梁氏拼命挣扎,可终归还是逃不过白绫缠颈的结局。
“不要看!”张进蒙住予瑾的眼睛,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处以绞刑。
那两名太监力气极大,不一会功夫,梁氏便不会动了,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在确定梁氏死后,他们松开了手,朝张进禀报,“公公,她死了。”
张进刚要说话,予瑾已是拉下了他的手,来到双目大睁的梁氏身前,即使已经死了,那双眼里依旧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仇视着每一个人,包括……她的亲生儿子。
张进怕予瑾难过,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奴才送殿下回长信殿吧。”
予瑾摇头,“我想送她下葬。”
“可是……”
“我没事。”予瑾神情异常平静,“我说过要送她最后一程的。”
对视半晌,张进叹了口气,“那好吧,待奴才禀告陛下一声,如果陛下不反对,您就跟奴才出宫一趟。”
梁氏犯下这样的大罪,自然不得再葬入皇陵,寻了一处山丘安葬,从落葬到立碑,予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默默帮忙。
在烧完最后一点纸钱后,张进走到予瑾身边,轻声道:“三殿下,我们回宫吧。”
予瑾木然盯着墓碑,低低道:“张公公,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张进连忙道:“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您还有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他们都很疼你。再不然……您还有奴才呢,只要您不嫌奴才又老又烦,奴才就一直陪在您身边,好不好?”
予瑾转过僵硬的脖子看着张进,半晌,他突然扑入在等着他回话的张进怀里,后者猝不及防,被冲着向后退了几步。
予瑾把脸闷在张进怀里,哽咽道:“为什么连公公你也这么疼我,唯独她……那么恨我?”
“唉。”除了叹气,张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半晌,他抚着予瑾微微颤抖的肩膀道:“都已经过去了,别想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吗?
予瑾不知道,梁氏临死之前的诅咒还历历在耳,那样绝决,那么刻骨怨毒……
“咳!咳咳!”
秋初的天气,承德殿便烧起了炭盆,东方溯半倚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时捂唇咳嗽,面色白中泛青,极是难看。
张进将炭盆端到床边,轻声道:“陛下,要不要再拿床被子来?”
“不用了,再多也是冷。”东方溯摇摇头,道:“纪太医来了吗?”
“应该快了,顶多就这一两日的功夫。”张进一边替他掖紧被子一边说着,“等纪太医和医先生回来,陛下就没事了。”
当日,医十虽然用护心丹护住东方溯心脉,保他神智清醒,但体内的毒还在。事后,他曾逼问过绣春等人,皆没有线索,根据他们的话,甚至连梁氏自己,也不知道“一晌贪欢散”的配方,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百香。事情拖得越久,东方溯体内的毒就越深,他也就越危险,所以他与纪临决定去一趟西域,弄清楚“一晌贪欢散”的配方,这样才可以对症下药。
张进轻声道:“今儿个早上,贵妃娘娘又来过了,奴才按陛下吩咐的话说了,但娘娘……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临走之前,还问了纪太医的事,奴才担心……瞒不了多久了,毕竟娘娘那么聪慧。”
东方溯怕慕千雪担心,所以中毒这件事,一直瞒着她,包括宫里其他人,只以受惊和感染风邪为名,在承德殿休养,朝事一律交给太子和张启凌他们。除了医十和纪临之外,就只有张进几个贴身内监知道。
东方溯手指微微一颤,涩声道:“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可是……”张进还想说,被东方溯抬手打断,“好了,不说这个了,予瑾怎么样了?”
“自从梁氏下葬,三殿下就一直病着,虽然有皇后娘娘悉心照顾,可总不见起色,奴才担心……”张进低头不语。
东方溯瞅着他的神气,冷声道:“你担心梁氏诅咒成真?”
张进叹了口气,“毕竟那天,她咒得那样绝决,连一点余地也不留,奴才难免有所……”
“不会!”东方溯不假思索地否决了张进的话,“梁氏蛇蝎心肠,不分好歹,老天岂会帮这种人。”说着,他缓了口气,道:“让太医院那边多上点心,尽快治好予瑾的病。”
“奴才明白,待会儿就去太医院传旨。”张进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叩门声,“陛下,纪太医和医先生求见。”
张进欢喜地道:“一定是他们带着解药回来了。”说着,他扬声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纪临和医十踏入承德殿,身上还有黄沙的踪迹,他们一到金陵,就立刻进宫,连衣裳也没换。
东方溯坐直了身子,“平身,赐坐。”
在就着宫人端上来的绣墩坐下后,纪临看了一眼热烘烘的暖炉,蹙眉道:“看来陛下畏寒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张进连忙道:“是呢,白天还好,每到夜里,陛下就冷得睡不着,这半个多月来,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被冻醒,可这才九月的天,唉,就等着您二位回来呢。”说着,他满怀欣喜地道:“二位可是找到解药了?”
医十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和纪临相视了一眼,拱手道:“卑职已经查清楚了一晌贪欢散的配方,此药与百香混在一起,确有控制他人心神的功效;此药虽然阴毒,但并非不可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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