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予瑾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予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殿外,这会儿看予瑾哭得伤心,走进来揽住他道:“不难过,就算梁昭仪不在了,你也还有父皇母后,还有我和太子,并不是孤单一人。”
予瑾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泣不成声地道:“可是我不想母妃死,大哥,我不想母妃死啊!”
予恒鼻子一酸,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大哥知道,但每一个人都要为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梁承栋是这样,扬州那些官员也是这样。你要记住,我们是皇家人,一举一动皆受世人瞩目,所以我们要比普通百姓更要遵纪守法,更对错分明。你若是再听不进理,就是在丢皇家的脸,也枉费父皇带你去江南的那番游历。”
“可我……呜,心里真的很难受,大哥……呜……”予瑾一边哭一边说着,予恒说的道理他都懂,可懂和做是两回事;大人尚且不能做到,何况是小孩子。
“大哥明白,哭吧,尽情的哭,哭过就好了。”拍着予瑾的背脊,予恒思绪飘到了远方。
他也是一个没有生母的孩子,只是和予瑾不同,他生母早早就没了,且还没懂事的时候,就一直养在长信宫,所以和赵平清感情不深,事后知道赵平清死了,也仅仅只是这样,并没有太多伤心。
如果……赵平清现在还活着,她犯错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和予瑾一样,拼命为她求情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一切不会发生。
予瑾哭了一阵后,渐渐止住,依在予恒怀里低低抽泣,后者道:“母后,儿臣带予瑾回去,您和姨娘别担心。”
予恒的懂事,令沈惜君甚是安慰,颔首道:“好,去吧。”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予恒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母后,您和姨娘一定要救出父皇。”
沈惜君沉眸道:“母后知道,有母后和你姨娘在,谁也颠覆不了你父皇的天下!”
再说容氏那边,派了绣春去听音阁,那边还是老样子,东方溯始终不肯签诏书,不签诏书,就无法改立太子。
得了绣春的回话,梁氏又恨又恼,眼见着天就要亮着,这样下去,非得坏了大计不可。
她狠狠一咬银牙,冷声道:“把那个人带来。”
绣春眼皮微微一跳,她知道梁氏说的那个人是谁,点头离去,不多时,带了一个细眉长眼的干瘦老者进来,后者拱一拱手,小心翼翼地道:“贵人找小人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他本是金陵城中一个替人代写书信,临摹古人字画卖钱的先生。半个月前,突然有人找到自己,然后就被“请”到了这里,除了刚来那个时候,见过梁氏一面之外,就再没有见过,一直住在拨给他的客房里,一应吃穿用度都会有人送到房中,但不许他外出。
梁氏面色阴睛不定地盯着他,令后者一阵忐忑,在算盘是不是要再问一遍的时候,梁氏终于有了动静,她从床头暗匣之中,取出一份卷轴掷在老者身前,漠然道:“打开看看。”
看到被掷在脚前的卷轴,老者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份应该是圣旨,因为只有圣旨才会同时拥有明黄、祥云、玉轴这几样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展开,果然是一份追封旨意,但不是皇帝亲自执笔,而是由大臣代写,皇帝只在后面加了几个字——此诏为朕之意。
老者瞅着梁氏,小心翼翼地道:“贵人要小人做什么?”
“本宫要你临摹最底下的那六个字。”此言一出,老者豁然色变,连连摇头,“小人身份卑微,万万不敢临摹圣上之字。”
梁氏冰冷刺人的目光自他脸上刮过,后者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小人不敢,只是……”老者硬着头皮道:“这件事,贵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梁氏唇角微勾,淡淡道:“本宫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临摹,要不拖去喂野狗,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她将一包拳头大的锦袋扔到老者手中,“只要你临摹的好,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她一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东方溯肯写诏书自是再好不过,万一不肯写,那就临摹假冒,一个连古人字画都能临摹的以假乱真的,临摹几个字又算得了什么。
很多时候,不是临摹不了,而是不敢!
至于那份诏书,是当年东方溯追封梁忠为忠勇候的诏书,她特意让绣春去梁家取来。
如果梁忠地下有知,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老者疑惑地打开手里轻飘飘的锦袋,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眼睛都直了,银票!厚厚的银票!
粗略看看,至少有十几张,每一张都是百两银以上的金额,也就是说,这么一个小锦袋里,装了上千两的银票。
绣春在一旁道:“这么多银票,足够你一家人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了,你也不用日日风吹日晒地在街上卖字写信了,多好。”顿一顿,她又道:“好好的银子不拿,反而去选一条死路,那未免也太蠢了,你说是不是?”
在绣春的威逼利诱下,老者终于答应了,仔细揣摩着那六个字的横钩竖直,确定了解于胸后,方才在纸上落笔。
一开始,他写得生疏僵硬,与东方溯笔迹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写了几遍后,就变得娴熟许多,笔迹也越来越像。
在相似达到一定程度后,似乎到了一个瓶颈,任老者如何揣摩笔迹,始终无法做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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