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晋也发觉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跪斥道:“臣不敢,但臣只有文斌一子,求太后看在你我兄妹一场的份上,再救一救他。”他咬一咬牙,狠心道:“臣保证,一定会将他送的远远的,绝不再踏足金陵城一步。”
望着卫晋佝偻着身躯的样子,卫太后长叹一声,“可惜如今的形势,已不是皇帝或者哀家所能解决的了,你先起来。”
卫晋哪肯起身,急急道:“怎么会,只要……”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卫太后打断他的话,沉沉道:“掉包之事已被天下人所知,绝不可再有第二次。”
卫晋心思急转,“那就……咬死不认,这总可以了?”
卫太后盯了他半晌,声音沉重而坚定,“大哥,哀家明白你的心情,但……哀家真的无能为力,皇帝也是一样;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你从这件事情中敝出去,不要受牵连。”
这句话落在卫晋耳中,犹如五雷轰顶,待得反应过来后,他爬到卫太后脚下,不断磕头哀求,任尹秋如何搀扶,卫太后如何劝说,都不肯起身,更言称要跪死在宁寿宫。
卫太后劝了半晌无用,不禁心头火起,声音冷冽如冰,“尹秋你退下,他既然这么想跪死在这里就由着他去。”
见卫太后真的撒手不理,卫晋六神无主的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方才哆嗦着自两片苍白的嘴唇道:“当真……没法救?”
卫太后没有说话,尹秋在一旁道:“太后那么疼爱卫大人,若有法子岂会不救,实在是……无计可施。”
卫晋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良久,他撑着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转身离去。
尹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忧心地道:“太后,奴婢担心卫候会因为这件事对您与陛下不满。”
卫太后垂目抚着袖间细密的绣线,面色沉冷地道:“哀家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他若还要如此,哀家也没法子,卫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人。”
九月二十七,东方洄下令着都察院与大理寺审理卫文斌“死而复生”一案。
十月初六,都察院与大理寺查出刑部王郎中与另外三名官员收受卫文斌之妻送去的银两,偷梁换柱,利用死囚顶替卫文斌被处斩。
十月初七,东方洄传下旨意,所有涉及此案的官员一律被罢免流放,家财充入国库;至于卫文斌,定于十月初八处斩,由杨和监斩。
将旨意传下去后,怀恩回到承德殿,望着站在长窗前的东方洄,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当真打算处斩卫大人?”
东方洄望着窗外残落的花叶,凉声:“文斌不死,金陵不定。”
怀恩摇头轻叹,“这次的事,真是难为陛下了。”微一停顿,他道:“卫候那边,可要老奴去看看?”
东方洄转身至椅中坐下,淡然道:“怎么,怕舅舅生朕的气?”
怀恩赔笑道:“卫候深明大义,岂会不明白陛下的苦衷,但卫大人毕竟是他唯一的子嗣,这心里头免不了会有些难过,所以老奴想着要不要去开解一番。”
“总算你有心。”东方洄微微一笑,“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生与死亦是一样。”
怀恩眼皮猛得一跳,试探道:“难道……明日处斩的那个,与上次一样,并不是卫大人本人?”
东方洄也不回答,微眯了眼眸道:“怎么,你有意见?”
怀恩连忙躬身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担心……万一被人发现,会不利于陛下。”
东方洄微微一笑,“绿衣寻来一个擅长易容术之人,虽然不能做到毫无破绽,但用来骗过普通人,足够了;至于文斌,今日下午,会有人送他从东城门离去。”
“原来如此。”怀恩恍然大悟,旋即笑道:“能够救下卫大人自是最好不过。”
东方洄颔首之余,肃声道:“刚才之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若有一丝泄露,朕唯你是问。”
怀恩迭声答应,“陛下放心,就算有人拿刀逼问,老奴也绝不敢坏了陛下的安排。”
东方洄点一点头,抚额道:“朕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在怀恩退下后,东方洄放下抚额的手冷冷盯着关起的朱红殿门,怀恩是不是内应,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申时,一队行商模样的人驶着一辆马车出城,一路往东行去,看起来行色匆匆,不时朝四周张望。
一夜无语,第二日早朝过后,绿衣带回了消息,他们派去的人,出城后差不多走了百余里,并未碰到有人拦截。
“如此说来,怀恩还有那几个人都不是内奸?”东方洄眉宇紧皱,昨日他与怀恩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目的是为了寻出潜伏在他身边的内奸,包括怀恩在内,他总共告诉了三个人。
绿衣垂目道:“应该是的,否则不会任由一刀他们离开。”
她的话令东方洄双眉皱得越发紧,自言自语道:“若非他们,又会是谁呢?”
绿衣犹豫地道:“陛下,会不会是咱们想错了,并没有内奸?”
“若没人里应外合,他们岂会对咱们计划知道的那么清楚。”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东方洄冷声道:“继续查,务必要查出那个人。”
十月初八,卫文斌验明正身,于午时三刻被处斩!
至此,卫文斌一案彻底告终,但在百姓之间引起的风波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一次处斩时,卫晋曾去刑场喂饭,身为父亲,岂会认不出自己儿子,唯一的解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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