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不想待着这个冷冰冰,又无趣的宫中。”
“那你想去哪里?”姜曦禾顺着她的话温声问道。
“我想回家,就算是日后嫁一个穷酸的书生,总好过在这里终了此生,不明不白。”
姜曦禾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看向了屋子外,那里有一片衣角。
月牙色的。
她知道是谁。
好不容易将人哄住送走,整个寝殿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其实景西音所言,何尝不是她之前的想法。
她想过她的夫君,不需要太高的名望,太多的家产,只需要对她一个人好就可以了。
她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和和美美的,财迷油盐酱醋的过一辈子。
偶尔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争吵,可是吵过以后,她们还是会如之前那般,恩爱如初,他会被背着她,看遍世间的风光,最后老死在他们初见的地方。
可是这一切,全部破灭了。
自她懂事后,她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能和她相敬如宾的丈夫,她会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宅,他只需要她,这便足够了。
姜曦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可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又变了。
或许是南暄意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想要奢求其他的东西。
她慢慢的握住了手边的一只簪子,没有注意,一下子就戳破了她的皮肉。
血自尖端溢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染红了整个手掌。
“太子妃。”婉儿着急的声音倏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人一握,有些温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曦禾低了头,手指微微蜷起:“没事,上些药就好,别和太子说。”
“如今太子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你们就别烦了他了。”姜曦禾说,任由婉儿给她上了药,用纱布包了起来,“替我梳妆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散乱的发髻。
铜镜中的人儿,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有些嫩,透着病态的苍白。
眉眼似乎含了霜雪,清清淡淡的,和浅浅一点都不像。
“太子妃要出去吗?”婉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卧床这么久,想出去走走。”姜曦禾扬唇一笑,唇角有些牵动,可是眸子中,却无半分笑意,就连一点潋滟的水光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一片死寂的气息。
她连忙闭了眼,努力的想要对着铜镜笑,可是在如何努力,眉眼间毫无波澜。
或许是因为那段噩梦还没有过去吧!姜曦禾想。
“用这只吧。”姜曦禾将刚刚戳破她皮肉的那只簪子递了去。
很快婉儿便替她挽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姜曦禾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有些湿润,想来是刚才被她的血给沾染了上了。
她收了手,从铜镜前起身。
“太子妃想去哪里?”婉儿问道。
“随意走走。”姜曦禾道,“婉儿,你就别跟着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婉儿愣住,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
等她再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已经不在了。
婉儿知道她身子不好,便立马跑了出去,就算找不到她,也要给太子说一声啊。
不过也想着姜曦禾身子骨弱,应该走不远的,可当她追出去,院子中除了宫人,便只有宫人。
婉儿急的有些跳脚,她也明白自己可能找不到太子妃了,便只好去寻了太子身边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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