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此言差矣!依我看这饶州城内景气清和怎会有什么妖异!想那妖相种种皆由心起。我上清门中尊长曾有教诲说是:‘有此妖耶?是心所招;非此妖耶?是心所幻。’——祝员外啊所谓妖异皆是空幻;但空尔心一切俱灭啊!”
清河老道跟祝员外这一番装腔作势故弄玄虚醒言一瞧就知这老小子心中气馁只想蒙混过关。醒言心中暗笑想不到这老道平时求符勘宅时拿腔捏调有板有眼一副道法高妙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刚被人几句话一吓还没看到妖怪模样却已要求饶。不过虽然心中暗笑但此刻自己与他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了想正待替老道遮掩几句话却听那祝员外跟清河答道:
“道长有所不知虽说怪由心生可鄙宅这妖却是实实在在有啊!”
一听此言老道与醒言老少二人心中俱是一跳。只听那祝员外续道:
“大概就在半月多前鄙宅中就不得安宁。白天望空处常有瓦石抛掷夜里更是鬼声呜呜闹个不停。偶尔没人处却还会突然起火……反正诸般诡异闹得家中是鸡犬不宁!还请仙长大慈悲救救我祝宅合家老小!”
祝员外这一番话把这俩原本只来混些外快的老少二人直听得心中毛。
“是哦!那妖怪好可怕……”
插话的是祝员外那有些邓邓呆呆的儿子祝文才;只是这话刚说了半截便被他老子给瞪了回去。听得这“可怕”二字那老道更是面若死灰。
稍停一阵醒言见气氛有点冷场便插话问道:
“这……这妖异半个多月了难道就没请啥道士法师?”
那清河老道敬业每次让醒言跟他出场都会让他换上一身旧道袍。只是虽然醒言也是一身道门衣冠但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道士。听他这么一说祝员外一时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只是顺着话答道:
“当然请啦!我连那鄱阳县三清山的王磐王道长都请过了——”
“结果怎样?”
虽然明知答案不妙但这老少二人此时仍希冀奇迹生顿时不约而同的出声急问。
“唉!失败了。”
“这宅中种种怪异还是纷乱如故。王道长不知为何自那日来鄙宅降妖之后回去后便一病不起至今还在床上养着。他那门人弟子前些天整日来我米行前厮闹倒陪了不少医药钱才落得门前清净!”
虽没再说那怪如何但这番话听在清河醒言二人耳中却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要知道那三清山的王磐道长可是左近他们这一行中最为杰出之辈。于是老道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只管吭吭哧哧的胡混说道:
“咳咳……这个、这个降妖捉怪之事……对了这降妖捉怪之事原本也不在话下只是今日贵府家丁来请时只说是求符净宅因此贫道走得匆忙那惯来降妖的法宝便忘记带上——”
“不如就待贫道先回去拿足了诸般降妖法器明日再来!”
一听此言醒言心中不由暗赞:
“妙!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
亲密合作过这么多次这清河老道的家底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哪见过有啥顶用的法宝法器?这分明就是虚晃一枪要学那鸿门宴上的汉主刘邦脚底抹油走也!什么“明日再来”云云那都是扯淡!醒言敢打赌老道这前脚刚出门便一定要悄悄出门云游或去鄱阳湖采买鲜货或去三清山探望得病的道友无论干啥反正饶州城近日内甭想再找着他这一号人!
只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设计摆下这鸿门宴的祝员外好不容易有法师落入圈套又岂能再犯了当年楚霸王的错误——见老道脚底开始往门口移动当下他便一把扯住老道衣袖叫道:
“仙长一定要救命啊!小人全家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日也不能忍得下去了!还望道长慈悲心肠解我合家于倒悬。至于那忘带的法宝道长不必烦恼有什么法器可列个清单儿我赶紧叫家丁前去按单拿来不敢再让仙长玉趾劳烦!”
瞧祝员外这情急模样看来那妖怪也真把这祝宅扰得不堪。对他来说自那位三清山的王磐王道长出事以后至今门可罗雀今儿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法师上门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走掉。
见祝员外坚留老道清河就有些六神无主。正在这时倒是他的跟班醒言出言解围:
“请恕小子多嘴——祝员外啊我真是有一事不明。您说的这种种怪异显然那妖怪闹得很是酷烈白天还会扔砖掷瓦;但为啥一直到现在贵宅中一切正常还是没啥动静?”
“咦?……这倒是啊!”
听了少年这话祝员外才想起来早上这妖怪还在宅中厮闹可自打这一老一少上门这宅中便景气清明那妖怪真个就安分守己连声响儿也不出一个。想起这茬祝员外心中奇道:
“怪了!难不成这清河老道还真有些门道?这也真说不定想这上清宫天下知名门中定是藏龙卧虎即便清河道长他——就是一个采买的杂役道士也定是不同凡响啊!”
祝员外这番心思显见他今日请清河来也是病急乱投医只是拿死马当活马医。没想今日那妖怪竟如此反常不再出来作乱——只是这对清河醒言来说却并非好事;在祝员外的心目中眼前这位以往名声一般的清河道长不知不觉中已变成了大有希望的活命稻草。
正当祝员外心中欣喜却听那清河道长说道: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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