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王鹏值班,沒有回宁城,莫扶桑带了换洗的衣物來看他,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立刻引起莫扶桑的注意。
王鹏简略地说了高新技术园的问題,莫扶桑却完全跳出这个问題的框架,说:“你还沒明白啊!席书礼和黄克明这是逼你走呢?”
女人天马行空的跳跃思维,总是让王鹏有啼笑皆非的感觉,但内心里他又隐隐认同着莫扶桑的说法。
“还有,省里为什么明知你们现在四个书记的局面是非常不合适的,却迟迟沒有同意你们再增设一位副书记的要求。”
“现在全国都在搞机构改革,省里当然有顾虑。”
“得了吧。”莫扶桑不屑地说:“除了拿掉一名不合适外,调走一位难道不是选择,省里的这种不明确态度,恰恰正好是给大家一个暗示,调你走是迟早的事,否则,我不认为黄克明能当这个常务副市长。”
“你觉得,黄克明就是等着接班的。”
“这还用问。”莫扶桑斜了王鹏一眼:“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明显的情况都想不明白。”
王鹏讪笑着沒答腔,不是他沒想过,而是他对去向一直沒底。
“反正你走是早晚的事,他们爱怎么折腾都是他们的事,你何必在里头死撑着。”莫扶桑继续说:“连纪凡都想明白了,要把头低下來,你还偏偏不让人家低这个头,你小心别害得纪凡今后在东江日子难过。”
“你这是什么话。”王鹏横莫扶桑一眼:“原则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向权力低头。”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到什么高招解围。”莫扶桑也不示弱:“席书礼摆明了利用机构改革和高新园区编制,在人事问題上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以此快速树立自己的威望,同时想借用高新园区的成立,在短时间内取得政绩,为进一步升迁做准备,你在这种时候还不合时宜地挡人家的道,这不是存心给你自己栽刺吗?你俩原來是多好的关系啊!”
王鹏长叹一声说:“不是我要挡他的道,而是我不愿意看到东江辛苦打开的局面,最终又回到老路上去。”他的脸上现出难过的神情:“如果一切最终打回原型,那么我到东江这些年,完全是毫无意义啊!”
莫扶桑一下愣在当场。
“不错,我可以拍拍屁股,保着自己的乌纱帽离开东江,与现在在位的每个人都你好我好大家好地告别。”王鹏眼神复杂地凝视着莫扶桑:“但是,我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东江老百姓这些年來对政府、对我建立起來的信任吗?我告诉你,不能。”
“你是要逆水行舟啊!”莫扶桑走到王鹏身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慢慢拨弄着他浓密的头发:“里面都长了这么多白头发了,你这不是逼你自己吗?”
王鹏轻轻拉下莫扶桑的手,放在腮边,笑笑说:“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你呀。”莫扶桑心疼地环住他的脖子,不再劝阻。
元旦过后,王鹏连着召开几个会议,就高新园区的土地问題、资金问題、招商问題进一步落实工作,其中的重点落在招商工作的推进上,第一次把招商工作引向所有机关单位的在职干部,出台了谁引资谁拿奖金的激励政策。
在招商条件的设定上,王鹏提出了一个让许多人都不太愿意理解的条件,,进园区投资的企业必须预留企业10的岗位给当地失地农民,此外,他还提出,借鉴南方特区先进经验,由园区管委会出面牵头,帮助园区所在地块的原村委,共同设立物业公司,安排失地的低学历农民就业,负责园区内的物业管理工作……等等一系列,针对此次征迁的新举措。
王鹏的一系列主张,在有各相关部局一把手参加的市长办公会上就引发了热烈的讨论,说好说坏的都有。
像陆亮这样直接面对群众,搞基层工作的干部,大都很赞成王鹏的提议,认为这样的做法是解决老百姓的后顾之忧,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像黄克明这样长期坐在办公室,靠文件、政策、法律说话的干部,则不看好王鹏的提议,认为这是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一刀切來得爽气直接。
政府办公会议上通过后的新一轮征迁方案,拿到常委会上,又造成了新一轮的冲击,席书礼第一个下定义:“我们有必要把工作搞得这么复杂吗?国家对于土地征迁有法律,省里也有具体的法规,就是我们东江,过去也有一系列的地方政策,有沒有必要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來增加基层干部的工作量。”
王鹏这一次沒有再跟席书礼打太极,而是针锋相对:“对老百姓实实在在有利的事情,怎么到了我们嘴里就成了花架子,高新园区的项目,从设想到上马,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就决定了几百亿资金、几百公顷土地的开发,却从头到尾都不肯正视项目论证中提到的远景产出预期,这样的问題,我们又该如何來认定。”
“王市长。”席书礼恼怒地大喝道:“高新园区是通过省里批复的项目,今天我们沒必要再來听你说一遍自己的个人意见,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政府的征迁方案,不要把问題扯远了。”
“好啊!那我们就事论事。”王鹏说:“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是生存,我们征用了土地,再搞个一刀切,由他们自生自灭,你们有沒有考虑过由此可能引发的社会问題。”
黄克明打着哈哈道:“这毕竟只是你的猜想嘛,并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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