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与姜朝平等人一起到天水,为东江兴办民营金融机构争取政策,找省人行做最后一次会议协调,晚上由东江计委、东江人行出面,在雷蒙大酒店设宴招待省人行的两位行长和一位处长,王鹏陪着喝了两轮酒后,便先行离开。
到天水以前,王鹏与席书礼通过电话,希望席书礼替他安排一下,他想晚上面见潘荣芳。
席书礼告诉他,潘荣芳晚上与外商有个商务晚宴,估计要到十点才可能抽出一些时间,但是不是能见,要等他向潘荣芳汇报后再定,让王鹏等他通知。
王鹏离开雷蒙的时候,席书礼的电话还沒有來,但他因为急于见潘荣芳,还是提前來到潘荣芳的住所外候着。
十点零五分,王鹏的手机响起,他赶忙接了,果真是席书礼。
“书礼,你好。”王鹏说:“潘书记同意见我吗?”
“你现在过來吧,书记刚刚到家。”席书礼说。
“我就在外面,马上就到。”王鹏说完就下了自己的车,穿过挡着车子的花坛,快步向潘荣芳住的别墅走去。
潘荣芳住在运河宾馆的一号院,这是省里专门为家在外地的高级干部准备的住所,共有五幢独立别墅,各自配备了专职保姆,王鹏來过一次。
摁响门铃后,只两秒钟,门就开了,保姆史娅为王鹏开了门。
王鹏进屋后,刚与史娅打了招呼,席书礼就从楼下走了下來:“王市长,你好。”
王鹏匆匆上前,与席书礼握了手,席书礼引着王鹏一起上楼到潘荣芳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便推门进去,对正坐在摇椅里看书的潘荣芳说:“书记,东江的王市长來了。”
潘荣芳放下书,朝王鹏看了一下,指了一下自己边上的休闲沙发说:“王鹏,过來坐。”
“潘书记,我沒有打扰你休息吧。”王鹏一边走过去,一边问。
“來都來了,还问这种话,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虚伪了。”潘荣芳睨他一眼。
王鹏不好意思笑笑,同时接过了席书礼递过來的茶:“谢谢,书礼。”
席书礼笑一下,给潘荣芳的茶杯里续了水,送到潘荣芳手上后退出书房,并帮他们关上门。
“怎么样,最近好不好。”潘荣芳首先开口问王鹏。
一句“好不好”,可以理解的内容太多,其实很难以简单的好或者不好來回答,王鹏只略一思索便说:“前些日子下去转了转,看到一些问題,也得出一些体会,因而产生点想法,想向您汇报一下。”
潘荣芳打开茶杯盖子,一边吹着浮沫,一边说:“说來听听。”
王鹏知道潘荣芳的时间有限,不可能听他的长篇大论,他今天來也不是來作工作汇报的,所以对于自己下一步在东江的工作思路,他挑重点向潘荣芳作了汇报,突出的内容就是关于东江全市范围内的国企改革方向。
王鹏知道自己的做法其实是有点冒险的,因为至今他都不是太清楚,潘荣芳对于国企改革的方式更倾向于哪一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向潘荣芳抛出自己的设想,如果与这位省委书记的意见相左,那他很有可能连这个靠山都失去,但他又觉得自己非做不可,这是他这次下去调研后产生的强烈感觉。
潘荣芳在听完王鹏的汇报后,足足有十分钟沒有开口,让坐在潘荣芳对面的王鹏感到十分忐忑。
“这个事情,你们东江先做一份汇报材料递交上來吧,是不是搞个试点,还是等东江家具厂的事有眉目之后再作讨论。”潘荣芳终于说:“我们的改革,在许多事情上都是沒有经验可以让我们做参照,大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很难说一定是哪个对哪个错,我们也因此在尝到甜头的同时,也品尝了不少的苦果,所以我们作为领导者,在做任何决策前,一定要慎之又慎。”
潘荣芳沒有直接否决王鹏的想法,但也沒有认可王鹏的想法,更确切点说,在他的这番话里,很大程度是在提醒王鹏,在做任何决定前要谨慎对待。
最为关键的是,潘荣芳提到了东江家具厂的改制调查。
王鹏从中解读到的信息是,潘荣芳对东江家具厂目前的改制结果也是持有怀疑态度的,这让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一股委屈的情绪,毕竟东江家具厂的改制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不是一张可以任他描摹的白纸,其中又夹杂着许多不和谐因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顺利完成改制,他自认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却沒有想到,潘荣芳并不认可这样的结果。
当王鹏还陷在这种情绪里沒有回过神來时,潘荣芳话锋一转,突然问他:“听说,东江家具厂后期引入的股东智联投资,是你介绍的。”
王鹏这几年已经很少在面上表露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在潘荣芳委婉地否定了他的想法后,又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題,更是加重了他心里的那种无处诉说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就自然而然地泄露了心思。
他强自镇定后说:“在引进智联这件事上,我确实有失察之职,我向潘书记检讨,如果省委认为有必要,我也可以向省委作出检讨。”
他这个话任谁都听得出是带着情绪的,潘荣芳皱皱眉道:“看來,你确实还太年轻啊!”
潘荣芳说着端起杯子开始喝茶,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王鹏虽然已经多少了解了潘荣芳在东江家具厂改制一事上的态度,达到了这次拜访的目的,可正因为这种了解,使他内心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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