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这个时候东子、钱佩佩从“梦都”出來,门口的迎宾与钱佩佩说起刚刚和她说话的男人在外面和人打架,而另一个人是进了“梦都”然后追出去打的,东子与钱佩佩立刻意识到是王家两兄弟打起來了。
田本光手下那帮人被东子赶走后,再看王鹏倒是还好,王鲲身上却是有点惨不忍睹。
钱佩佩走到王鹏面前,替他擦了擦嘴角,刚想说话,就被他一把拖了就跑。
王鹏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团火怎么都扑不灭,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迎着冷风,想让自己平静下來。
钱佩佩一手被王鹏拖着,一手按着自己的披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她一声不吭任他牵着跌跌撞撞地往前去。
不知跑了多久,王鹏才停了下來,转过身,将钱佩佩搂进自己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钱佩佩任他抱着自己,泪水顺着他的肩膀一直淌下去,濡湿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襟,她是真不想再触碰他们的过去,只想把那些不堪的记忆全部尘封,可是老天真的不长眼,偏偏就是要把这些记忆翻出來,割疼他们的心,让那点结了厚痂的旧疮再次被挑破。
风吹在他们的身上,如刀一般削割着,剜得肌肤生痛的同时,也令他们生出一种无望的悲哀。
“我陪你走走吧。”钱佩佩终于说。
王鹏轻轻放开她的身体,却随即牵起她的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掌中,好像生怕她又一次躲开去。
俩人在这个临近年末的日子里,手牵着手一路走,一路沉默。
王鹏觉得对于钱佩佩为自己做的一切,他说什么都会显得不尊重她,都会显得轻视了她,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这中间的一些原委,虽然还有一些疑窦沒有解开,譬如林瞎子说的受人之托是怎么回事,是受谁之托,他都还不清楚,但他却不能问钱佩佩,不能再亲手去揭她心里的痛。
而他深感悲哀的是,如今的自己对她是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明明她就走在他的身边,他却感觉她离自己还是很远很远。
沿着梧桐大街來回走了三遍后,王鹏终于停了下來,看着近在咫尺的钱佩佩说:“我本來不相信人会有來生,可是我现在,甚至以后都会希望我们可以有來生,那样的话,我一定倾尽全力一生等你。”
钱佩佩笑了,在冬风中笑得如春天的阳光一般温暖,她的声音还是和过去一样的清澈:“你还是过去那个傻小子,來生太虚无了,即使有來生,你也不用等我,未必遇得上的。”
王鹏鼻子一酸,连忙转过头去,拼命眨着眼睛,要把那些意图夺眶而出的水分收回去,她表现得那么洒脱,他也应该洒脱一点,哪怕是配合她演戏,至少是不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吧。
东子一直等在“梦都”门口,看他们走回來站在那里老半天沒动,便走了过來,拍拍王鹏的肩膀说:“你哥我送他回家了,现在送你回曲柳吧。”
王鹏沒有应他,而是转过身再度面对着钱佩佩说:“再抱一下吧。”
钱佩佩点点头,任由王鹏将自己再次紧紧地揽在怀里,听他在自己的耳边说:“好好地过你觉得开心的日子,把我从心里彻底忘记吧,连那些不好的回忆。”
钱佩佩从他怀里离开时,笑得很灿烂,还向他摇了摇手说:“再见。”
这一晚,王鹏回到宿舍,在窗前坐了整整一晚上……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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