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冰凉凉的,非常舒爽,泡进水里我就不想起来。
晨曦升起来,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深山密林里面一片静谧,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正洗得欢快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脚底游了过去,凉飕飕的。
我低头看了看,没发现水里有何古怪,心中也不以为然,以为刚才水里有鱼游过去了。
没过半分钟,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贴着我的脚踝过去。
我打了个激灵,凝足目力往水下看去,发现水下只有几簇水草在轻轻晃动。
我挠了挠后脑勺,心中生疑,难道刚才在我脚下游走的竟是水草吗?
我留了个心眼,深吸一口气,慢慢沉入水里,想到水下看个究竟。
溪水清冽,能见度很好,潜入水底之后,我能清楚地看见水下的景象。
水下很安静,河底铺着一层石头,那些石头长年累月被溪水冲刷,打磨得非常光滑,上面爬满墨绿色的青苔。一簇一簇的水草就像从河底伸出的手臂,不停地摇晃摆动。水草之中,偶尔可以看见青灰色的小鱼窜来窜去,速度很快。
我环顾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浮出水面,朝岸边游去。
游了没有多远,眼看岸边近在咫尺,我突然感觉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我下意识蹬踹了两下,想要摆脱缠绕在脚踝上面的东西,我以为只是水草。
但是那东西不仅没有摆脱,反而缠绕得更紧,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道从脚底传来。
心中一惊,冷汗遍体,不是水草!
不是水草,那会是什么东西?
我慌乱起来,使劲扑腾了两下,伸手抓住岸边一根倒垂的枯树枝,拼命想往岸上爬。
水里的东西好像知道我要逃跑,突然发力,用劲将我往水里一拽。
我大吃一惊,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力道,虽然我死命抓着岸边的树枝,但那根树枝非常脆弱,只听咯嘣一声脆响,竟被我生生折断,我失去最后这根救命的稻草,整个人瞬间沉入水里。
我不知道袭击我的是什么东西,心下发慌,在水底胡乱挣扎,但是双腿受制,我怎样挣扎都没有太大作用,身体不断往下沉,不断往下沉,很快就沉到水草丛里。
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就没有调匀呼吸,再加上心下惊慌,顿时就岔了气,这一岔气就出事了,冰冷的溪水倒灌进我的鼻子嘴巴,呛得我无法呼吸,咕噜噜的吐着水泡,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头顶上就是明晃晃的太阳,但我就是没有办法浮出水面,我伸长双手,绝望地张大嘴巴,溪水更加疯狂地倒灌进肺里,我感觉整个肺部都快爆炸了。之前在黄河下面,我也有过这样的死亡体验。此时此刻,这样的死亡体验再一次回来了,当时还有赵二娃下水救我,现在还有谁能来救我呢?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隐约看见水草丛里缓缓露出一张苍白的怪脸。
那张脸是一张人脸,看上去像个小孩,肿胀发白,没有一点点血色,两颗眼珠子骨碌碌地瞪着我,瞳孔里布满黑线,活脱脱一张死人脸。
那张死人脸缓缓浮现出来,慢慢逼向我的面门,我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看着那张死人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懊恼不已,。
妈的!我陈十三没有死于索命门的暗杀,没有死在黄河尸鬃手里,没有葬身在神树古墓之中,竟然莫名其妙溺死在山溪里面,老天爷你可真会捉弄人啊!
当!
一声清脆的铜锣响,打碎了清晨的宁静。
锣声来自于岸边,一下子传进我的耳朵,我蓦然惊觉,猛地睁开双眼。
睁眼的同时,我看见那张死人脸迅速后退,就像受到某种惊吓似的,一下子没入在水草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当!当!
铜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我挣扎了一下,惊喜地发现缠绕在足踝上的力道消失了,我的双腿恢复了自由。
双腿一记猛踹,整个人瞬间破水而出,发出哗啦水声,水花四溅。
我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顶上的太阳离我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就差那么短短的几秒钟,我肯定溺死在山溪里面,幸好刚才的铜锣声响救了我。
啊,对了,铜锣?!
文殊身上没有铜锣啊,铜锣声响是从哪里来的?
我猛然惊觉,翻身而起,就看见岸边蹲着一个抽旱烟的老头。
那老头年纪有些大了,约莫六七十岁,但是看上去精神很矍铄,黑黑瘦瘦的,目光锐利,一副山里人家的衣着打扮,背上背个筐,左边腰间挂着一杆猎枪,右边裤带拴着一面黄澄澄的铜锣,铜锣表面已经有了锈迹。
看这老头的打扮,应该是一个山里的老猎人。
老头吐着烟圈,眯着眼睛问我:“小子,没事吧?”
我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岸边的大石头,跟那老头道谢:“谢谢您老的救命之恩!不知您尊姓大名?”
“呵呵!”老头笑了笑,露出满嘴的烟熏牙:“我这年纪,你叫我一声爷也不吃亏,我姓狐,你叫我狐爷吧!”
狐爷?!
居然还有这个姓氏?!
实在是有些罕见!
“狐爷,谢谢您!”我脱下湿透了的外衣,使劲拧水。
狐爷斜眼打量我:“小子,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来了?”
我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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