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平放着赵二娃的尸体,赵二娃穿着那身黑色的寿衣,面容惨白,唇角乌青,没有一点血色。两只眼窝凹陷下去,双眼紧闭,再也不能睁开。
我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红了眼眶,往事白马过隙般掠过我的脑海,我想起小学时候和赵二娃一起去河边偷玉米,中学时候和赵二娃躲在厕所偷看女生尿尿,高中时候和赵二娃一起在网吧里打游戏,那些青春的回忆突然间变得无比清晰。
前些日子我还和赵二娃一起采砂,一起窝在被子里数钱,喝酒,谈女人,谈梦想,然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谁来跟我喝酒作乐?谁来跟我谈天说地?谁来跟我谈论理想?
我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悄无声息地滑落,我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摸赵二娃的脸颊:“兄弟,一路走好!”
我的手触碰到赵二娃脸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赵二娃的脸上有些潮湿。
我俯身仔细看了看,发现寿衣里面不断溢出水来,不是尸水,有些浑浊,像是黄河里的水,棺材里弥漫着淡淡的水腥味儿。从小生活在黄河边上,我对这种水腥味儿非常熟悉。
我奇怪地问赵爸爸:“叔,二娃的身体怎么是湿的?”
赵爸爸拉着我,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这事儿我也觉着奇怪,我们发现二娃离开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所以我们不敢把他的尸体放在屋里,赶紧让人送了口棺材过来!”
“叔,二娃到底是怎么走的?你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跟我说一遍!”我对赵爸爸说。
赵爸爸递给我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在他的讲述下,慢慢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中午我离开赵家以后,赵妈妈就在家里熬药,但是敲了几遍房门,赵二娃都没有开门,赵妈妈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下楼做农活去了。
傍晚的时候,赵爸爸从外面干活回来,赵妈妈做好饭准备送到儿子房间,却发现赵二娃还是不开门。赵妈妈觉得不妥,让赵爸爸找来工具破门而入,卧室里的景象令老两口大吃一惊。
卧室中央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赵二娃的黑白遗照,两边还点着白色蜡烛,蜡烛已经燃烧熄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大大的“囍”字,但是那张“囍”字竟然是用白纸剪出来的,感觉非常的怪异。
赵二娃平躺在床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身体僵硬,已经没了呼吸,他的唇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最奇怪的是,赵二娃的尸体下面竟然有一滩水渍,赵二娃浑身湿漉漉的,还在往外淌水。
“感觉就像是溺死的!”赵爸爸使劲啜了一口香烟。
溺死的?!
赵二娃是溺死的?!
夜风吹过,漫天的纸钱飘飞,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难道正如赵二娃所说,我们之前在黄河下面的时候,就已经溺死了?
我越想越是害怕,青衫少女说我只有一个月可活,一个月以后,我会不会也像赵二娃这样,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棺材里面?
“我去给二娃烧点纸!”我找了个借口离开棺材。
火盆里燃烧着纸钱,我蹲下来,往火盆里添了些纸钱,然后点燃一支烟插在地上,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小子,抽烟!”
赵爸爸跟着来到我的身后,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十三,这东西给你!”
我接过来一看,赵爸爸递给我的竟然是一枚金戒指,黄澄澄的,像是女版的样式。
“干嘛给我这个?”我很奇怪赵爸爸怎么给我一枚女人的戒指。
赵爸爸居然反问我:“这不是你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然后我问他戒指哪来的。
赵爸爸挠了挠脑袋,他说整理赵二娃尸体的时候,在赵二娃的手心里发现的,他还以为是我买给女朋友的礼物。
赵二娃临死的时候,手心里怎么会攥着一枚女性戒指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
赵爸爸还是把金戒指塞在我的手里,跟我说:“就当是二娃的东西吧,你留着,做个念想!”
我把金戒指捏在手里,感觉那戒指冷冰冰的,有些浸骨。
没有多想,我把戒指揣进衣兜里,然后继续给赵二娃烧纸。
午夜的时候,赵家请的抬棺人到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乡下汉子。
抬棺人也是有讲究的,除了身体强壮以外,五行一定要属火。
四个抬棺人熟练地封上棺盖,然后用竹竿前后架起棺材,喊了声“起!”,棺材离地,一行人哭哭啼啼出了院门,往黄河边走去。
作为好兄弟,我抱着赵二娃的遗照走在最前面。
夜黑如墨,我感觉手里的遗照沉甸甸的,每走一步,仿佛都很艰难。
赵妈妈的哭声撕心裂肺,披头散发,脚步踉跄的跟在旁边,那哭声让人心都碎了。
一些亲戚好友跟在棺材后面,有的抱着花圈,有的抛洒纸钱,浓浓的悲伤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口棺材沿途都在滴滴答答的滴水,我不知道赵二娃的尸体里面,怎么会冒出这么多水?
来到黄河边上,渡口早已准备好了两艘小船。
前面一艘小船上站着两个船夫,后面一艘小船是空的。
四个抬棺人呼哧呼哧将棺材抬上那艘空的小船,后面的亲朋好友把花圈堆放在船舱里面。
赵妈妈挣脱赵爸爸的双手,扑倒在棺材上面,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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