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风吹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了。
陈崇惊异的伸出手,落下的雨水很快湿了衣袖。“真的下雨了啊,齐,将军,你真的懂这些啊!”
“那是,这个时候还能不懂装懂吗!这是要命的啊!”齐悦然微微笑着,怎么说呢,天都来帮她了。
一名探子踢踢踏踏跑到齐悦然等人避雨的树下,回报道:“回禀将军,前方发出信号,燕军已经接近天湖下方。”天湖就是那座堰塞湖的名字。
陈崇担忧的看过去:“现在,还不行吧?”雨还小,再大些,大一些。
齐悦然成竹在胸:“别担心,前面有布置。”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山民,感受着落在身上脸上的雨滴,越来越密集,凉意越发蔓延,他摸了一把额头,雨水已经阻碍视线了。
他很想再对身后的燕军提出建议,可是他也知道,他们大概不会听他的。同其他几位山民一样,战战兢兢的迈着步子,只盼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点什么事!家里的老小还等着他们带了银子回去呢!
一匹马从夜色中闯入眼帘,马背上的燕国探子冲到蔡鑫面前报道:“禀将军,前方道路上满是新近砍伐的树木还有乱石,先头将士们已经开始清理,但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蔡鑫心头一沉,耳边不时回想起那山民刚刚说过的话,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可是退回的话又能退回到哪里?扭头吩咐一位副将:“你去看看,多带些人手,尽快清理出能够通行的道路,同时小心,谨防有诈!”
“是!”副将点起一队人马跑着去了,大队人马还是原速行进。
军士们不时用衣袖擦去额头雨水,越来越大的雨水,几乎要流入眼睛。
前方有人声,那是开路的军士们在叫齐了号子将树干推到路边,大队人马不得不停下等候了。
雨更大了。
山民交换着不安的眼色,此时,兴许有些后悔吧。
脚下传来隐隐震动,穿着草鞋的山民似乎更敏感,惊叫一声便不管不顾向前狂奔,蔡鑫大怒喊道:“拦住他们!”
几名军士冲了出去追人,更多的军士看着脚下,看着一侧的山坡,马儿不安的踱步,呼哧呼哧喘着气,蔡鑫用了好大力气来安抚,收效甚微。
哗哗雨声中,似乎什么声响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越发明显,没有马骑的低阶将领找到他们的上级:“校尉,山中怕是有异动,我们尽快离开吧!”
校尉苦笑:“离开,去哪里,此时进退两难,将军也没办法啊!”
“可是,”他焦急起来,“不对劲,真的不对,地动了,动了!”
马背上的校尉看到越发骚乱的军士,调转马头去找蔡鑫,或许真的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有点邪门。
轰轰声中夹杂着哗哗声,当声音清晰可闻,也带来了无法抗衡的灾难!
“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
“是山洪!快跑啊!”
……
人力,怎么跑得赢天灾,更何况是在视线受阻的雨夜!
惊骇的人们甚至来不及喊出几句话就被浑浊的山洪卷走,带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再是受过严格操练,那也只是对着人,当对手换成天灾,人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不论骑兵步兵,除了前方清理路面的一些军士站的远跑的快未受波及,后面的大队尽数被裹挟着泥土石块的山洪带走,凄厉的呼喊很快远去,路不见了,甚至山体都仿佛被巨刀砍削,少了一大片。
幸存的军士们看傻了。
将军他们都不见了!
洪水还源源不断的流下来,少了开头的威势,只是冲刷着山体。
“将军,将军……”声音急促且带着几分兴奋,“成功了,成功了,天湖塌了!山洪把他们都冲了,都冲走了!”探子兴奋的有点语无伦次,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了。
陈崇一直悬着一颗心,此时,拳头砸在自己掌心,只喊得出一个“好!”他抬头看向齐悦然,她并没有同他们一样的激动兴奋。
或许是因为十分的有把握,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不过就算是高兴一下,他也不会说什么的,他要真心实意的夸夸她,很厉害,虽然是沾了天时地利的光。
齐悦然伸出手,淅沥的雨点密集的落下来。
“这雨,还会下一会儿。”
雨下了半夜,山洪也慢慢止歇,西宋军士等不及天亮,点了火把顺着水流方向搜寻燕军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找到几个算几个。军中,向来是以人头lùn_gōng。后来人头太多已经没地方放了,便改成耳朵。
陈崇兴奋的听着一个个属下统计上来的数字,一旁早有文书统计在册。
“七千多了,七千多了,哈哈,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哈哈哈……”
握着笔的文书笑道:“还有几队人马没回来呢,这一战,怕是要过万了!”
陈崇回头看一眼齐悦然,她又重新摆弄出一个沙盘,只是眼神有点凝滞,魂游天外的模样。
“怎么了,齐将军,打了大胜仗,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故意说着嘲笑的话,走过去站在一边。
齐悦然歪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想了想如何表达。“我跟着师父念经颂佛,却一次杀死这么多人,你说,这算是什么?”
陈崇:“不一样的,站在我们的角度,这是保家卫国。你呢,帮我们保家卫国,同时也是为父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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