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牢出来,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从幽暗到光明,由阴冷到和暖,那种感觉,有些难以描述。
霍连杰看着吕沉,目光中有探究,好奇,疑惑,最终忍不住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吓的我一哆嗦。”
吕沉微笑不语,伸手去握住霍连杰的手腕。
潮热的感觉。
吕沉笑着:“我也紧张的很,唯恐恶人装的不像,不能吓住他们。”
“原来如此,连我险些也给你吓到!”霍连杰恍然,“厉害!”
“太子每天面对朝中百官,我跟在身后,不能拖后腿。”
“不容易,看来我选择从军是对的,轻松太多了!”霍连杰笑道。
“术业有专攻罢了,若是比拳脚骑射,我差你太多!”
“行了,别互相吹捧了,说说,你都审出什么了?”
“你没听出来吗?我可不信。”吕沉信步走着,装糊涂可不行。
“就审了那么几句,我哪能猜出那句是真那句是假?”霍连杰不满。
“都是真话。”吕沉没有犹豫,声音不重,但其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她真的不是?诶呀,白费劲儿了,还以为抓到了大鱼!”
“她是。”
“啊?”霍连杰糊涂了,“那个刺客……”
“他们不一定认识齐悦然。毕竟,已经数年未见,若是有心误导,完全可以骗过他们。”
“什么意思?”
“陈源是什么意思,我还无法肯定。但父亲含冤而死,亲人流放,任谁也不可能躲起来苟且偷生,更不要说将门出身的齐悦然。”
“所以呢?”
“我猜,陈源是不同意她出面的,两人毕竟青梅竹马又有婚约,齐悦然若不慎失手被擒,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霍连杰补充:“你的意思是,他拦不住齐悦然,又怕她名声有损,便骗了自己的手下?”
吕沉点头:“我认为大概如此。”
“也许她真的是假的呢?”
“有两个地方让我相信她的身份。一,相貌。”
“长得相似的人多的是。”
“二,气势。纵使长相相似,但天之骄女精心养护而成的气势是没办法一蹴而就的。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会有如此劫难而去培养一个替身。”
霍连杰回忆了一下那个女人的举止,除了暴躁一点,似乎没什么可挑剔的。尤其两人一进去,她便对上了吕沉的目光。
“有这个可能,常人只会以假乱真,但有时候,也可以反其道而行。只是,他们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她吗?”
“你会吗?”吕沉问道。
“一个人而已,我杀的少吗?”霍连杰反问。
“陈源此人,看似忠厚,但陈帝数子,独他稳居东宫,地位不可撼动。除了是正宫嫡子,其心智不可小觑。齐氏对他已经没有用了,齐悦然对他来说,或许更像个烫手山芋。有她在,便于收拢齐瀚旧部,可那样必然会与陈帝发生冲突。顺着陈帝对她不理不睬,又会寒了人心。若就这么隐姓埋名死在你手里,说不定他还会谢谢你呢。”
霍连杰苦笑:“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下杀手了。”
吕沉呵呵一笑:“你随意,她早已不容于陈国。”
“太子身边缺人吗,不要的话,我可要收为妾氏了?”
“你自己留着吧,太子政务缠身,没时间调教烈马。”
“我一走数月,可一直是独睡的……”
齐悦然一直蜷缩在墙角,听到不远处狱卒换班,带来了酒菜,估计着到晚上了。狱卒们大声说笑,同时传来的还有酒菜的香味。顿时更感到饥饿难耐。
脚步声传来,抬头便看到一名狱卒端了一碗米粥放在栏杆缝隙处,随口一句:“吃点东西吧,饿死要好几天,不好受。”
冤有头债有主,齐悦然对这里看守她的人并没有什么恨意,眼看他要走,急忙问道:“这位大哥,与我一起的人,他们如何了?”还活着吗?
狱卒一边走一边道:“还活着,受了点刑,还活着。”
还活着,那就好。齐悦然心里放松了些,走过去端起了米粥。只有一点温度,但是,她不是来寻死的,再难也要活着!没有筷子,就一点一点倒进嘴里。
“去看看,睡了没有?你快去啊!”众狱卒推搡着,最终推出一人前去查看。看到齐悦然倒在地上,那粥碗已经空了。狱卒高兴的跳起来:“睡了,睡了,都过来,把她搬出去!”
齐悦然醒来便觉察到不对,不只是眼前环境由昏暗的牢房变成明亮的闺房,放眼望去,精工细染的绸缎用作床幔,轻薄软透的轻纱用作帐子,外间若隐若现,繁复雕花的梳妆镜,房中铺着流苏缎面桌布的小圆桌……这些,都十分陌生!
她低头一看,果然,身上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的,更可怖的是,只是抬头都十分费力,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她全身力气!
混蛋,卑鄙!
“霍连杰,卑鄙小人!”齐悦然张口大骂。房间里没人,但外面一定有看守她的,所以也不怕没人听到。
果然,两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跑进来,先行过一礼才走过来搀扶她,一人道:“姑娘小心,世子爷说您病了,日后就由奴婢姐妹伺候姑娘了,奴婢叫夏竹,她叫秋露。”
齐悦然抑制住怒火,问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的衣服,也是你们换的?”
夏竹明显的爱说话一些,答道:“正是,您昨晚被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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