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脑子疑惑,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经历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得。
可身体里残存的寒意却残酷的提醒着我,我不敢逗留,甚至都没回头去找我的二八大杠,一路疯跑着回了家。
一进门,我就看到爷爷正坐在桌前叠着金元宝,桌上堆着金箔纸和叠好的金元宝,还有一个酒葫芦。屋子里灯光明亮,四周的架子上还摆着各种死人用的玩意儿,纸车纸马纸人、元宝蜡烛香,一应俱全。
从我七岁上小学后,我爷爷就带着我搬到了县城,开了一家扎纸店过活,这些年来,扎纸店的生意从来就没差过,我和爷爷靠着扎纸店,小日子倒是过得挺舒坦。
“你小子看看都几点了?”爷爷放下手里的金元宝,瞪着我,“说吧,今天打算想怎么挨揍?”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没理他,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糟糟的,心脏嘭嘭跳着像是要跳出胸腔似得。
好不容易缓过气了,我张嘴正要说话呢,爷爷忽然嘭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个王八羔子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怎么一身阴气?”
我愣了一下,声音有些结巴:“爷爷,我,我撞鬼了。”
刚说完,爷爷脸色猛地就阴沉了下来,拿起酒葫芦咕咚咕咚猛喝了一口,然后瞪着我,叹息道:“是是非非谁说的清,因因果果谁算的准,小风,这是你的命啊。”
我蒙圈地看着爷爷,本来以为违反了规矩,他会胖揍我一顿呢,可现在这反应,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爷爷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没隐瞒,就把事情经过全都说了一遍,听完后,爷爷的眼眶都红了,怔怔的看着我:“你是说,你和那女鬼亲嘴后,那女鬼忽然变得很害怕你?”
我愣愣的点点头,爷爷叹息了一声,半天都不说话,灯光下,我明显地看到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我开始慌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爷爷哭鼻子,哪怕他偷看隔壁刘寡妇洗澡被刘寡妇一脚踹在命根子上,他也从来没流过泪,可今天,是怎么了?
忽然,我想起了中年道士给我的东西,伸手从兜里把玉佩掏出来放到爷爷的面前,说:“爷爷,后来是一个穿着破烂补丁道袍的中年道士救了我,他还说把这东西给你,告诉你他回来了。还说什么封印破了,我的生死都在你手里,上了路还有一线生机,不上路就万劫不复,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我感觉他神神叨叨的。”
我爷爷看着那玉佩,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右手颤抖着拿起手里的玉佩,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十七年了,十七年了啊,我俩的赌局终究是我输了,小风终究无法做个普通人啊。”
十七年?赌局?普通人?
爷爷一句话把我彻底搞蒙了,可爷爷现在这样,我也不敢多问。
过了十几秒钟,爷爷忽然站起来拎着酒葫芦朝屋后走去:“小风,你跟我来。”
我家这房子有点类似四合院,前厅是门面房,后边中间的房子是住人的和堂屋,右边房子是仓库,左边房子则是供奉着那块无主灵位。
我跟着爷爷进了供奉无主灵位的房间,关上门后,爷爷一直看着无主灵位发愣,我也不敢说话,愣愣的看着无主灵位。
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拜着这玩意儿,早晚三炷香每天不间断,这玩意儿说好听点是无主灵位,说难听点就是一块黑漆漆的木条,上边一个字都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父母的,毕竟我从小跟着爷爷生活,父母的事我问过爷爷,可爷爷说我出生以后,父母就死掉了。
可后来一想也不对,如果真是我父母的话,我爷爷也不至于连名字都不给刻吧?
正想着呢,爷爷忽然就说话了:“小风,你还记得村里流传的那个关于爷爷的鬼故事吧?”
“记得。”我愣愣的点头,可爷爷现在说这个干嘛?
“那个故事,不仅和爷爷有关,也和你有关。”爷爷忽然说道。
我脑子里轰的一片空白,蒙圈地看着爷爷:“和我有关?”
爷爷转身看着我,眼睛通红泪光闪烁,坐在了椅子上点点头:“你小时候不是问过我那晚上在后山乱葬岗除了画符还经历过什么,后来抱回来了什么吗?”
我机械的点点头,这事换成别人说出来,我肯定二话不说拎着那人一顿胖揍,毕竟那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可这事是我爷爷嘴里说出来的,而他还是那件事的经历者!
爷爷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我要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是我们陈家的来历,也是你今后将要经历的事情,你的封印破碎,我无法挽回,就跟那个人说的,只能让你上路,拼一线生机。”
“封印?”我更加蒙圈了。
爷爷没管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们陈家世代阴倌,吃的就是阴阳饭,负责接引涪城一带所有阴魂投胎,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地府在阳间的办事人,算是地府编制内的人。
我们一代传一代,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你父亲出生,打破了这一切,你父亲乃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按理说他这样的命格最是适合接手陈家阴倌之责,天生就该吃阴阳饭。
可你奶奶生下你父亲的时候就死了,让你父亲背上了亲情债,你父亲生下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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