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丁猛远观之,见从丘陵上冲下来的数千荀、孙二军的将士中,有一人最为勇猛,虽离得远、看不太清,然从其身形、手中的军械也能料到,这人显是刘邓。
刘邓是头一个冲下来的,带着数十个曲中的勇士,位在数千荀、孙部众的最前,就好像一支利箭的箭头也似,当先撞入了路上的董军队中,近则刀斫,远则投戟,叱咤奔趋,卷进如雷,当面之敌无论众寡,皆如被狂风催袭,尽相退折,眼前没有一人是一合之将,挡者披靡。
谢容、丁猛本来就知道他的勇猛,而今亲眼见之,却也不由得俱皆赞叹,忽见董兵数十骑兵舍马不用,在一骁悍将的带领下从两面围上,把刘邓围在了中间。
刘邓带的原本有数十部卒,经过刚才的那阵冲杀,有的伤、亡了,有的跟不上刘邓的脚步,被他抛在了后头,此一时刻,刘邓却是孤身一人。
那数十董兵明显是想趁他落单的机会,把他给围杀掉。
立在丘陵高处指挥战斗的荀贞也看到了这一幕,谢容遥见荀贞身后的军旗连挥,又闻他身后的战鼓变音,辨其旗语、鼓声,却是在调刘邓附近的别支人马速去救援刘邓。
可丘陵中的道路不宽,而此时埋伏的荀兵、孙兵多已冲到了董军队中,敌我数千兵马混在一处,实在是辗转不开,荀贞虽旗、鼓连催,暂时间却是无有一人能赶到刘邓这边来。
谢容、丁猛再往刘邓处看去,见他已被那数十董骑围住,身影不能见也,俱皆失色。
两人不约而同,都想道:“刘邓虽勇,然今陷入数十董兵精卒的围杀中,却恐亦难得保全!”
如只是寻常的董军兵卒倒也罢了,可这围杀刘邓的数十董兵却都是精卒,皆披有精甲,刘邓陷入其围,一时无人来救,确是危险。
谢容、丁猛目不转睛地往刘邓这里看,连自家阵前的那些董骑都顾不上了。
两人看见,在荀贞的再三催促下,那被刘邓抛在身后的他曲中勇士中有两伙拼力杀退了前边的阻挡,杀到了围住刘邓的那数十董骑之外,这两伙勇士一伙儿有七八人,另一伙儿有四五人,合在一块儿十余人,然却数击不能冲破那数十董骑,反接连折损,片刻功夫即伤亡四五。
谢容、丁猛提心到口,屏住呼吸,却不多时,猛然见围在刘邓最外边的十来个董兵甲士似是发了一声鼓噪,转身就逃,露出了其中场景:满地死尸,那骁悍将亦横尸在地,刘邓立在尸堆中,威风八面,却是以一人之力杀了二三十个敌甲。
十几个他曲中勇士冲不开的董兵包围,竟是被他一人杀散了。
谢容、丁猛松了口气,这才觉到手中生汗,又见刘邓血污满身,发乱不顾,拔足急追敌逃者,相顾骇然,道:“此非人也,真熊虎也。”
刘邓破了敌围,重带着曲中勇士,四处奔杀,所向无前。
荀贞、孙坚两人在战前就分好了工,等战斗打响,荀贞负责左边,孙坚负责右边。
右边的董骑也组织了精锐反击,其带头的将颇勇,逆击孙兵,连杀数孙军将,孙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孙坚遥指此敌将,呼问左右:“谁为我杀之?”
韩当持强弓,跃身出,未至敌将前,弓开箭去,敌将应声而倒。
——一箭杀敌,这是很不易的。敌将披有重甲,头上也有头盔,射的不是地方,万难一箭射死,这一箭就倒,可见韩当之准。
孙坚大喜,待其归还,抚其背道:“卿真为我解烦也。”
关羽、江禽、陈午、江鹄等等荀贞部中的其他将校与孙坚帐下的祖茂、黄盖、吴景、孙贲诸将各带兵在董骑的队中横搅竖砍,相继打退了四五波董骑的反击,经过一个来时辰的鏖战,渐把董骑逼到了一块儿,使其局促在一片窄的地上,再也腾挪不开,难以进行反攻了。
而此时的埋伏圈南边,在陈国弩兵的配合下,辛瑷、张飞已把出来的那数百董骑杀了个多半不存,仅存数十骑犹在负隅顽抗。
南边有辛瑷、张飞部的骑兵,又有谢容、丁猛统带的万余兵卒,声势盛大,丘陵中道上的董骑不敢往这边冲杀,遂又一次加大兵力,往北边的出口突围。
北边出口这里的荀军所受的压力顿时增重。
许仲在阵中指挥,乐进在阵右坐镇,文聘也在这支军中,领了一支别部,守在阵左。
董骑最先冲的是阵右,被乐进打退,又冲阵中,复又被许仲击退,冲右、中皆不得过,於是便集中兵力猛攻阵左的文聘这边。
激战多时,文聘部下伤亡不,在董骑的合力猛攻之下顿时有难以支撑,左右欲稍退之,文聘横矛立在自家的军旗下,瞠目斥道:“汝等因见敌攻强,故欲稍退,然岂不知士气可鼓,不可泄也?一旦稍退,阵脚必乱,阵脚一乱,我等死无葬身地事,被敌突出重围、坏了君侯的军计事大。又且,如是因我等而使君侯计坏,虽死亦必为三军骂,与其死於耻,何不死於战?许将军、乐校尉就在左近,见我阵急,必会来救我等,或有生途。再言退者斩!”
他牢牢地站在军旗下,任对面董军攻势如潮,半步不退。
许仲的阵地挨着文聘,见他事急,果如文聘所,立即了两百精锐赶去支援,得了这股精兵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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