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便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是将自己错认成外头主子的家人了,所以连忙解释,以自己的身份,怎么敢妄称是主子的母亲。
赵杏儿听了倒是有些吃惊,眼前这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下人,想来外头那人家世不一般。
不过再不一般也与她没有关系,她既然说是送她回来养老的,想必不会在扬州城久留,进到城内,自己找他借点银子买身衣服,以后就天涯路远,再不想见了。
赵杏儿并未因她是下人便轻看她一分,仍然规矩地低头说道:“是,刘嬷嬷。”
她听到赵杏儿的回答笑了笑:“还没有问,姑娘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若非恰好碰到我家主子,姑娘一个人在那里,只怕很危险的。”她闭口不提赵杏儿现在的窘态,却也想知道赵杏儿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毕竟主子身份不一般,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半路上给他安排一个陷阱,跟着主子这些年,各种事情见的太多了,若非主子说京中危险,不愿她陷于其中,叫自己为难,刘嬷嬷是绝不会同意自己回乡养老的。
赵杏儿想了想才回到:“昨日端午,我出门看龙舟,却不想被土匪盯上,他们欲行不轨,我宁死不从,从窗户里跳了出来,正好落在路边,被外头那位公子所救。”赵杏儿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她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肯说实话的。
刘嬷嬷听了她说的话直念佛,想来这位姑娘实在也是可怜,好在现在路上没有什么人,没叫人瞧见,自家主子不是多嘴的人,这件事也就遮掩过去了。再看看她这满身的伤,有像是被人打的,也有些明显是擦伤,刘嬷嬷更觉得她可怜了,不仅可怜,还有些宁死不屈的骨气,叫刘嬷嬷有些敬佩。
她转头去箱子里找了半天,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出来:“姑娘这身上都是伤,如今没进城,也没有大夫,还是先擦点药吧。”刘嬷嬷有些心疼和遗憾的想,这姑娘脸蛋长的如此漂亮,可惜那身上是定要落疤的了,有几处深可见肉,也不知道是叫什么刮的,现在还往外渗血呢,她一个老太婆看着都渗人,这个小姑娘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赵杏儿接过药瓶,谢了老太太,却只抹了一部分,有些在背后,自己够不到的地方,她没法抹,也不好意思叫第一次见面的老太太帮忙,所以将那些够得到的地方抹好便将瓶子盖了起来还给刘嬷嬷。
刘嬷嬷自然看得见她身上好多伤都还没有涂药,本想自己帮忙的,但是看这姑娘的样子,已经颇为不自在,想着马上就要进城,进了城便可以找大夫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在主子身边伺候几十年,论察言观色的本事,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她。
涂好了药,刘嬷嬷看她只披着主子的一件披风实在不像样子,且主子身份特殊,若是叫有心人看见主子的披风在这丫头的身上,不管是给主子还是给眼前的姑娘,都会带来许多不便,想了想,刘嬷嬷又打开箱子,找了一套不算太老气的衣服:“姑娘,老太婆没有什么时兴的衣服可以给姑娘替换,只是姑娘这个样子进城也实在不妥,若是不介意,便换上吧。”说着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赵杏儿的手上。
赵杏儿本来还想待会儿该怎么跟人家开口借银子买衣服,人家于半路上救了自己,已经是大恩大德,如今要她再厚着脸皮找人家借银子,便是她已经不要脸皮了,也张不了这个口,老太太敏锐,看出她的难处,主动拿出衣服给她换,赵杏儿感激不尽,道谢之后,看了看晃动的车帘,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躲在角落里将衣服穿好了。
刘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量依然苗条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韵,这衣服不算华贵,但是布料摸起来就很舒服,暗绿色的料子穿在老人家的身上是端庄沉稳,穿在赵杏儿身上倒也不见死气沉沉,刘嬷嬷更叹了一口气,她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但赵杏儿的容貌还是叫她心服口服,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长相,鹅蛋脸,可活泼,可端庄,明眸皓齿,淡淡蛾眉,更添我见犹怜之感,连身板也是这样娇小的。这样的女子多显得柔弱以求人怜惜,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美人,那位早逝的柳妃便以此见长,当年迷的皇上与六宫之中独宠她一人,连皇后也要避其锋芒,可见男子多喜欢这样的女子。刘嬷嬷乍看时也觉得她逃不过这样的定律,但瞧的仔细了就发现她并不似别的女子以柔弱取胜,反倒是处处透露出淡然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反倒压了容貌,叫人不会太过注意她这样出挑的相貌。
赵杏儿换好了衣服,正想跟老太太道谢,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瞧,赵杏儿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轻轻咳了一声,唤醒正在出神的老太太。
她见赵杏儿略带尴尬地向自己道谢,刘嬷嬷也有些恍惚,她果然是老了,竟然肆无忌惮地盯着人家姑娘这么久,等她反应过来,倒也笑的坦然:“姑娘真真是好相貌,叫老太婆一时都看呆了。”
赵杏儿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想起之前大姐也总是这样夸她,会盯着她的脸出神,说:“妹妹长的可真好看,便是我一个女子也忍不住喜欢你。”每每这个时候,赵杏儿都闹着要去打她:‘大姐又开始打趣我了,要我说,大姐才是真的天仙似的美人,我嘛,也就能做姐姐身边的小丫鬟了。’大姐笑她美而不自知,赵杏儿却明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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