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心愿已经达成,她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她唯一的遗憾,只是没能说出来,晴晴,你的妈妈其实很爱很爱你,当初抛弃了你,是怕你跟着她流连颠簸,甚至受伤送命。在跟你分开之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里会喊着,晴晴,晴晴,别怕,妈妈在呢。
后来她的急病去世,也在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
油尽灯枯的人,若不是靠着心里的一丝意念撑着,怕是早就倒下去了。
也正是因为她的帮助,那伙藏在暗处的蝇虫终于现身。
方槐,还有他的弟弟方现,兄弟俩的父亲是二十多年前那桩军火案的主犯之一。
后者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结果后来暴毙狱中。
兄弟两个除了想为父亲报仇,同时也对那本账册感兴趣的很。
他们查了很多年,终于找到了叶启建流落在外的女儿,但是乔同韵依然不知所踪。
余国霆跟他们的父亲曾是旧友,在方氏没落之后,前者接手了方氏大部分的股权,后来又辗转来到南城发展。
因为这层关系,方槐半威胁半引诱地对余国霆说,只要他把余清辞交给他,以前的账就一笔勾销。
余国霆其实早在收养余清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但这个秘密,他保管了二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用这个筹码换来更好的东西,那本账册,他也是志在必得。
只是目的还没达成,他当然不会把到手的肥肉交出去,于是只骗方槐说,余清辞身上有块带了二十年的玉佩,只要拿着那块玉,日后再找到乔同韵,后者一定会乖乖听话,毕竟女儿的命都在别人身上。
由此,他转移了方槐的注意力,但之后一双儿女相继出事,他自己也突发重病。
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命,跟活着相比,钱财到底是身外物,他不会笨的为了找了二十年都没有下落的东西赔上自己的老命,于是连夜离开南城,再也不知所踪。
方槐没能从余清辞那里找到玉佩,还因为陆氏的介入,不得不偷渡到东南亚,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隐姓埋名的生活。
期间,他的弟弟方现,化名jiy投靠在了程易江的手下。
程易江的祖辈父辈都是在金三角混出来的,到了他这一代,才想着回归正经生意,到了新加坡开了家不小的投资公司。
只是过去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便是他想退出,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些数目大、级别高的生意,上头的人不放心,还是要他出面促成。
方现带着一单难以用数量来衡量的生意来到他面前,程易江评估过后,觉得可以一试。
做他们这行的,从来都是在刀尖枪口上求生存。
既然有利可图,还是这样大的单子,他接下来也未尝不可。
就这样,依靠着投资公司的名号,方现跟程易江一起来到南城,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计划开始时进行的还是很顺利,只是到了后来,程易江的犹豫,便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加上他们劫走乔同韵的计划失败,又被人察觉,只能连夜偷渡离开,日后能不能再回到南城,还是个未知数。
当然,如果他回来,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
有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这个时候,陆敬修一边派人寻找方现兄弟的下落,另外一边,陆氏内部的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非生即死的地步。
眼见着老爷子有把公司交给他的意愿,陆敬希再也坐不住了,私下动作不断。
还有陆敬峰,哪怕别人觉得他不足为惧,但陆敬修很清楚,在陆家生活这么久的人,绝不会是任人鱼肉之辈。
他原本不想斗,可是一步步地被人推到现在的位置。
随着老爷子的急病去世,一切的一切终于到了无法挽回的边缘。
那一天,天气很冷,南城下了年前的最后一场雪。
陆敬修跟余清辞吵了架。
不,应该说,从他们认识开始,他从来没见过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像是精心打扮过,又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又精致,又伤心。
她手里拿着些文件,激动质问的时候,那些纸张砸在他的身上,不疼,但是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给揪了一下,酸胀的很。
听着她控诉的字字句句,他想告诉她,不是这样,起码不是完全是这样。
只是他没能开口,因为第二天的股东大会,为了这决定陆氏最终归属的一刻,他已经有些心力交瘁。
他想留住她,想等着一切过去了,他们再好好谈。
但是她还是走了,她的手从他的手里抽离的那一瞬间,就像是电影里的定格。
一次的放手,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多少日夜的痛苦折磨。
……
六年的时间有多长,六年的时间又能改变多少事,多少人。
于陆敬修来说,两千多个日夜,不足以让他忘记一个人。
相反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的脑海里愈发清晰,愈发深刻。
现在的他,终于代替陆老爷子,站在了最高的位置,也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一切。
但是人真是奇怪,明明看上去已经得偿所愿,可心里边空了,看什么都像是没了色彩,只剩一帧一帧黑白错乱的图像。
在她离开第六个年头,她生日的这天,陆敬修推掉了所有的行程应酬,来到了城郊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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