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白看他一眼:“你倒是大方,你老板知道吗?”
“嗐,知道也不能怪我,您是常客,就凭您买的那些酒还不值这几个茴香豆吗?”
项白努努嘴说道:“也是。”
小卢打量他两眼,说道:“怎么着,心情不好?”
“说不上好。”项白说道。
“我猜是因为……女人?”
项白瞧他一眼未置可否,端起酒杯尝了一口,辣的嗓子眼儿疼,他皱皱眉头咽下去,不一会儿便满口醇厚的酒香,这才说道:“算是吧。”
“是为了畅春楼的迎春?”小卢试探道。
“嗯?”
“那要不然,是为了怡红院的胭脂?”
“这都是谁啊?”项白颇有些哭笑不得。
“都不是?”
“不是。”项白说道。
“也对,那种庸脂俗粉,没什么意思。”
“庸脂俗粉?”项白笑了笑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品位?”
“那是,我没品位,您有不是?”小卢说道,“都不是,那就是追月楼的照雪姑娘。”
“更不是,什么照雪姑娘,听都没听过。”
“哎呀,所以说您才心情不好嘛!”小卢神秘地笑道,“我这里有个东西,您要是瞧见了,那心情自然就好了。”
项白看着他,只觉得小卢的笑十分猥琐,却还是有点好奇忍不住问:“什么东西这么神?”
小卢从腰带里摸出一块丝帕,帕角绣着照雪二字,只是那两个字不是用寻常丝线秀的而是人的头发。
“这是什么意思?”项白问。
“呦,您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小卢又笑道,“要不,您自个儿去追月楼问问去?”
项白咧嘴一笑,把帕子收起来:“看心情吧。”
“那是,去不去都得您说了算不是?”正乐着,小卢眼皮儿一抬立刻又换了一副无可挑剔地热络面孔,说道,“这是什么风,把咱们洪四爷也刮来了?”
“能是什么风,西北风!这天儿真是冷,太他妈冷了,装满。”洪鹰把酒囊递给小卢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不是项公子吗?”
“洪四爷好。”项白原本酒量一般,又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有点儿上头了,只虚抱了个拳也没起身。
“项公子,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洪鹰顺便坐在项白对面,“莫不是案子查的不顺利?”
“顺利不顺利,洪四爷不知道吗?”项白说道,“就凭您故意隐藏行踪,这案子能顺了吗?”
“这个,我也算不上故意隐瞒。”洪鹰笑道。
项白撑着头,他确实有点儿上头,笑道:“那照您看,得怎么着才算?”
“这事儿我已经跟魏捕头交待过了。”洪鹰说道,“昨天晚上我的确是送下三哥打算回自己房里院子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这才好奇追上去。”
“你也看见一个黑影?”
“怎么,还有别人看见了?”
项白没有回答问道:“然后呢?你追上了?”
“当然追上了,我还和那人过了两招,我就是那个时候手腕才受了伤。”
“在哪里?”项白抬起头,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聚财厅后面的空地上,他当时似乎在烧什么东西,因为我闻到烧焦东西的味道。”洪鹰说道,“我刚打算靠近点儿看看就被他发现了。”
“然后呢?”
“然后就跟他动手了。”
“唔,什么时间?”
“从我送下三哥到跟他动手,前后最多一刻钟。”
“唔,一刻钟。”项白撑着头想了很久才说,“丑时一刻。”
洪鹰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差不多吧。”
“不……丑时二刻。”项白晃晃头。
洪鹰又想了想说:“不是一刻就是二刻。”
项白紧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似的。
“我后来想了想,那正好就是二哥被害的时候,很有可能那人就是凶手。”
“嗯,我也是这么想。”项白眼神木讷,敷衍似的说道,忽然又瞪起眼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项公子,今儿早上可是你们说的,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几个里面,我又刚好在那个时候遇到那个人,换成你是我,你会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把这事儿说出来吗?”
“哦。”不过转瞬之间,项白又醉眼迷蒙了,嘟囔道,“你怀疑你遇到的人就是凶手。”
洪鹰点点头,有点儿苦恼似的:“我不是说了吗,我怀疑那是凶手。”可是项白双手捧着头像是睡着了,他碰碰项白的胳膊肘,“项公子?”
“嗯。”项白猛地抬起头,“我没睡。”
“哦。”洪鹰又说道,“他穿着夜行衣还蒙了面,所以我认不出他的样子。”洪鹰又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跟他交手时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有点儿像……老五。”
“唔。”
洪鹰说道:“其实大哥说的有道理,能杀得了二哥的也就我们几个,三哥醉的厉害,大哥就更别提了,别说让他杀人,杀只鸡也做不到,说到底,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我和老五,既然不是我,那就是他。”
“嗯。”
“我知道,我说了你也未必信,说不定更怀疑我。”
“嗯。”
“可是若我是凶手,又何必多此一举,越描越黑呢?”
“……”
“项公子?项公子?”洪鹰又碰碰他的胳膊肘。
“呼……呼……”
洪鹰叹口气,有点儿不悦似的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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