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冷冽刺骨, 字字扎在徐正的心上。他朝着余桑凝睇了许久, 那双眼眸森冷乖戾。
“余警,你说的真好。”他轻笑出声,语调终于不再像毫无感情的机器。而后,他话锋一转,
“余警,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么?”
“你不是想知道,六哥为什么会被杀么?”他反扣住余桑的手腕, 语调清冷。
“徐医生!”她冲着他几近是吼道。
“那么”他压过余桑的声音, “余警官,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久, 你都。”他陡然压低声音,“为什么?”
余桑她做警察这么久,对案情的细节格外的敏感。在她从死猫肚子里拿出那张字条时,她几乎就明白了什么。
“反而, 来这里看朱胜光。”他说,“来看她腿上的伤?还是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余桑无法应对徐正的咄咄逼人。她心里, 老六, 永远是那个和她一起走过鬼门关、闯过生死门的警察。她一闭眼便总能见到老六那断成三截的尸体。
她又怎么会, 怎么会怀疑老六。
空气是划不开的静谧, 墙上的钟摆在咯吱咯吱地走着。走廊里来来回回挤着钓着盐水的病人。
徐正不再看她,将手插在口袋。他清癯的脸上依旧未有太多的表情, 倚着门, 袖口摆在忽然袭来的风里。
“余警。”他仰头, 嘴角扯动,“我真的不想解剖你。”
他再次重复这句话。
而后他擦过余桑的肩走了,那样的满不在意。
余桑滞了半响才推开门进去。朱胜光的病床空了,她在窗口看到一个人,一个剃成光头,瘦如柴的双指上夹着一根烟的女人。
她晃了神,发现那个女人正侧眼看她,深深陷下去的眼窝挂着浓黑的眼袋。
余桑的猜想总是对的。那天徐正和朱胜光,是故意在她面前演了这出戏。所以余桑才会警觉徐正,调查他。
此时此刻的朱胜光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疯。
“余警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么?”她忽而笑笑。
不仅是她想知道真相。余桑站在惨白的灯下,就在对上朱胜光的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一直是他们的棋子。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人,或是她所认为的代替法律惩治恶人。
他们的目的一直只有一个,就是让所有的人,知道真相。通过这样极端的手法,让社会、让舆论都知道他们根本无法言说的真相。
所以他们选择了一个聪明又执着的警官。
余桑。
余桑终于明白,为何徐正在开始会一直帮着自己;为何自己会通过377藏毒案知道或是向世人宣告,这个朱胜光,这个模样不出众邋遢的朱胜光,才是景安真正的编曲老师,是真的朱胜光。
又为何因为怀疑徐正杀害周立,和六组的王羽一起,回过头来调查徐正父亲这个案子。
就如她所说,法律总有缺漏,恶人总有逃脱法律惩治的方法。而这些受害人被扼住的咽喉,他们不能反抗、不能发声,连稍有不规矩的举动都会被当做是反叛的苗头被及时扼杀在摇篮中。
所以朱胜光和徐正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让那些对他们遭遇和冤屈本毫不在意的人,知道真相。
真相,他们想诉说的真相。
“一年前,徐正找到了我。”她抖了抖烟灰,“他真聪明啊。”朱胜光嗤笑一声,“居然知道我就是朱胜光。”
“他说他有办法报复那些人,也有办法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她声音忽然抖了两下,“朱胜光。”
她说:“我父亲给我取名的时候,圣光,这个本来该是被主庇佑的名字。”
“可惜我一出生,就被主抛弃了。”她惨笑,肥厚的唇仿佛被拉至耳根。
“所以”她张开双臂,“我便成了这个样子。”
“余警官”她说,“我没得选。”
接着她慢慢走近,将手臂并在一起,“现在我的事结束了,你带我走吧。”
她说话很从容,仿佛余桑是她多年的故友,下一刻余桑就会拉着她,去她所向往的地方。
余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朱胜光倏地笑出声,长满茧的手摸了摸余桑的脸。余桑这张脸,她多想要啊。
“因为徐正舍不得。”她眸色顷刻阴冷。
“什么?”她诧异道。朱胜光不说了,手肘翻向上,对着余桑。“走了,趁天还没黑。”
她踩着那双沾了泥的古琦靴子,捻灭地上的烟头。
*
深夜,景安还在练琴。余桑在楼下等他,鼻腔里叱出的气悬浮在刺骨的夜里。
未有多久,景安下楼。见到余桑,他诧异了一下。他脱了羽绒外衣,披在余桑身上,“你怎么来了。”
余桑抬眼,眼球布满红血丝。
“景安。”她将好的手插在景安的指缝,“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景安握紧她的手,温暖的感觉在她的血液里缓缓流动。“嗯。”
余桑去的地方。这个她考虑了很久才来的地方。徐正说,这里有她要的真相。
仓库的门是锁着的,余桑一只胳膊掰不开,正想找个撬棍。“桑桑。”
“嗯?”她在黑漆漆的地上摩挲了很久。而后她听到耳边嘎吱一声哄响,回头,门被景安踹开。
踹外,她家小景还特别无辜地睁着星星眼对着自己,“门的质量……咳。”
余桑抿着笑,拿出探照灯递给景安。门里散着阵阵冷气,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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