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立在原地,很久很久,看着墙壁上那紧闭的门,他的心,似乎也被紧闭了起来,被自己的弟弟。
折扇门的机关,他是知道的,宫凌睿心中也清楚,作为左丞相府的大公子,文物俱全的他,定比尚武得左丞相器重,无论是府中机关密道,还是秘辛,他定能比尚武知多而非少。
但是宫凌睿却闭口不提,更没有让他打开机关的意思……尚文不禁心中酸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甚至有时候只能靠利益来维持关系的人,尚且不为难他,而自己一手护大的弟弟,却不顾自己的身死,何等让人心寒。
他看了看紧闭的墙门,终究是轻叹一口气,走了出去。
他如今,什么也不想管了,一个外实里空的丞相府,一个善妒狠辣的母亲,一个惧内贪图的父亲,一个六亲不认,自私凉薄的弟弟,让他心身俱疲。
尚文在府中四处转了转,偌大的丞相府,这些年因为母亲的善妒,父亲的懦弱,自私凋零,如今只剩自己和尚武,而封闭在园子里的那位……他揉了揉眉心,心中有辱千金一般。
这些年,他殚精竭虑,生怕左丞相府一个不小心,落得悲惨收场的下场,就是在外三年,也是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不敢轻松。
如今想想,倒了也好,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心中太多记挂,他为这个家,牺牲了太多,如今,他也想恣意一回,像小王爷一样,偶尔烹酒煮茶,吟诗作画。
“好自为之吧!”他轻叹一声,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人还是要自己成长,或许吃过亏,尝过苦,才会安分守己,谋杀小王爷,尚武可真是胆大包天……
宫凌睿出了左丞相府,便一路直往珺亲王府而去。
心中如擂鼓一般,燥燥不安,走了一路,想了一路,追风给他锦囊,定是之前就知道了些事,就算不知道,定也被人嘱咐过,巧合?他根本不信。
他一路进了玉兰院,有府卫行礼,他皆抬手挡了,他如今心中想的,是尽快见到追风,要将事情问个水落石出。
但是越往里走,宫凌睿心中越是古怪,要是往日,追风逐月早知道他进府而迎了出来,但是近日,他都要进屋了,却不见二人踪影。
顺子坐在门口打盹,听见重重的脚步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手不知放到哪里,很是紧张,自从那一次他奉珺亲王之命杀十八,他与宫凌睿之间,便是这般了,分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撒尿能尿多长时间彼此都一清二楚,但是如今,却是相见分外陌生而尴尬。
虽然十八如今好好活着,但是顺子放不下当初对她捅刀子的愧疚,自觉无颜面对宫凌睿,而宫凌睿,也拿不下面子,放不下架子,去告诉他,他心中已经原谅他了。
他本不是这般矫情之人,要是从前,顺子做错了事,他顶多踹他两脚,这事儿便算是揭过去了,但是那一次,他是真动了杀心,也许当时没有追风逐月挡着,他真的会杀了顺子也未可知,太伤心,太气愤了。
是以,如今他看到顺子,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他重十八,但是顺子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却更像是兄弟手足,他为了十八对他刀剑相向,甚至要他的命,顺子也会心寒的吧。
一仆一主,便这样尴尬的立在门口。
顺子抿了抿唇,道“小王爷回来了?厨房备了宵夜,我这便去端了来!”
宫凌睿不说话,顺子便转身往小厨房去,心中惦记着,王爷去了之后,小王爷虽面上不显,但是人却消瘦了不少,是以,每日都做了宵夜捂在锅里等着。
“怨我吗?”宫凌睿的话突然从身后传来,顺子一怔,停了脚步,却未转身,也不做声。
“当初我以为她死了,对你下杀手,怨我吗?”宫凌睿又问。
顺子摇了摇头,眼眶有些发酸,若是如今再选一次,他不能保证会不会不杀十八,但是他知道,只要是威胁到小王爷的,哪怕是小王爷的心头好,他也会毫不迟疑地除去,小王爷心中,他刻意排在很多人之后,但是他心中,小王爷始终第一,是唯一。
“不怨!”他道,没有多余的话,这话明了自己的立场,若再有这等事,他或许,大概,一定,还会做这种选择,哪怕到时候没有追风逐月,小王爷将他一剑挑死,他也会这样做。
宫凌睿轻轻蹙眉,冷笑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他怎会不知,顺子对他,始终是忠心不二的,哪怕死,也是为他着想。
与尚文对比,他是何等幸运,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左不过是与自己一起长大,却对他如此,而尚武,与尚文一母同胞,尚文又极其爱重他,他今日竟然为了杀死自己,不禁弃尚文生死于不顾,尚文也该是寒心了吧!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却笑意涩然,顺子不知,他听到他杀了十八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死了,与她一起的日子,虽互相较量算计着,但是她却让他尝尽了世间烟火气,不是红粉俗气,不是富贵之气,只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种人的气息,一种活着的感觉。
她死了,他感觉自己又成了这些年酒肉穿肠过,游戏人间的行尸走肉,毫无乐趣可言。
他心中苦笑,不止他,还有宫凌俊,还有尚文,还有黎远,甚至宫凌轩,宫凌爵……他们这些看起来含着金汤匙出生,在繁华簪缨之地出生,于富贵锦绣之家长大,从小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身世的世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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