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睿并未回王府,之只是给追风自己的令牌,让他进城往府中安排了一番。
自十八之事后,宫凌睿虽嘴上说着与顺子断了主仆关系,但是却未将顺子赶出去,顺子从小便随了他,如今他若将人赶出府,他也无处可去,加之追风逐月暗中相帮,他也不是绝情至此之人,后来沐清浅又入了王府,他便往香环山别院,眼不见心不烦。
追风一路进了王府,找到顺子安排了一番,顺子因为之前对十八做的事,之后后悔不已,便发誓,如何也不会让人进了玉兰院,西苑,他也会照看着,不会让小王爷在外有不愉快之事扰心。
将近子时,追风回了别院,又与逐月收拾着一路的金银细软,又清点检查一番,安排好别院的护卫,点了暗中随行之人,方才歇息。
五更天时,东方已见鱼肚白,宫凌睿一行人等在华芳亭,不多时,宫凌俊,尚文和黎远的马车先后而至。
四人身边都只是平日里的亲随,但是暗中随着多少人,不得而知,宫凌睿身边还有一支卫队,是靖轩帝专门派给他的亲羽卫,专门负责押送南陵给坤黎王祝寿的寿礼。
宫凌睿坐在亭中煮茶,见三人下车走来,他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煮茶。
“小王爷倒是好雅兴!”尚文说着,一撩袍子,坐在了宫凌睿对面,端起他刚沏的茶,抿了一口。
宫凌睿掀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紫玉镂空玉佩,“啪”一声,丢在了石桌上。
尚文扫一眼桌上的玉佩,笑了笑,抓起,塞进了怀中,笑道“上次见她,已经兑现当日之诺,想来,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宫凌睿眉头一簇“上一次见她?”他抬眼,眼神冰冷地看着尚文,声色凉凉。
尚文笑笑,不说话,他将茶水一口饮尽,看了看宫凌俊与黎远,说了句“趁着天尚未亮透,早些赶路吧,途中还能补眠,睡个回笼觉!”
他没有回答宫凌睿的问题,起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四人各自上了马车,便赶路。
坤黎王三个月后大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赶路,若不出意外,两个月,也便到了坤黎边境了,到时候坤黎会派人前往两国边境接风。
一路上,四人并无交流,除却在驿站休息,或者在客栈投宿,四人也几乎都是在车上度过。
宫凌俊很想问问宫凌睿,珺亲王当日说十八早已死了,她为何而死,他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但是如今赶路,他又不便问。
宫凌俊的马车在宫凌睿之后,他手中捧着一本书,却半晌也未翻开一页,他脑中尽是十八,她死了?他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宫凌睿当日的举动,后来的种种,都无不证明着,十八的确死了,而她的死,刺激到了宫凌睿。
宫凌睿坐在马车内,手中捧着的,却是在一方锦帕,对角上绣着玉兰,水绿色的叶子,鹅黄色的花,栩栩如生。
锦帕是十八绣的,她死后,他翻遍所有地方,才找出这一方锦帕,才知道,她省身前,留给他的,少之又少。
在香环山的数月,她也做衣裳给他,但是那时的她,似乎连衣裳该怎么做,也忘了。每次量体裁衣,她都会裁小,下针后,总会将衣服弄的像荷包,针线拉的太紧了,她不满意,便悄悄废了,之后便不再拿针线了。
宫凌睿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们相识,充满戏剧性,相知,又充满防备和算计,之后相爱,算相爱吗?她爱他吗?大概是不爱的吧,不然,又如何会一次一次欺骗呢?
他苦笑一声,将锦帕揣进怀中,靠着车壁,闭上了双目。
突然,一阵风过,车帘掀开,一团纸飞了进来。
追风与逐月在车板上赶车,也察觉到异常,蹙眉轻唤了一声“小王爷!”
宫凌睿撩起侧帘向后看了看,说了句无事,便捡起车内的纸,打开。
“她~真如王叔所言……?”宫凌俊的纸条上说的很含蓄,宫凌睿看着,却心下抽痛。
“究竟是如何回事?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及她性命!”
宫凌睿将手中的纸团揉成一团,眉目含怒,却嗤笑一声,不会伤及性命?他的话,何时有可信度?
他若当初不是被利用了,也不会亲自进四皇子府,让宫凌俊亲手将人交到了珺亲王手中,若非他们轻易信人,她又如何会死呢?
他将手中的纸团紧紧捏在手中,害死十八的,除却他,还有宫凌俊,若非当时他在酒里下了药,诱骗十八喝下,将她亲手送进珺亲王手中,十八如何会受尽苦楚,性命不保,以至于死无全尸?
他眯了眯眼,将手中的只愿化作灰烬,深呼一口气,靠着车壁紧紧闭上了双目,疲累地说了句“追风,将车赶快一些!”
追风与逐月纳闷,看了一眼车内,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便应声将车赶快了一些。
宫凌俊未得到宫凌睿的回答,便知道,他是不想说,便也不问了,但是心中,却似塌陷了一块,不知为何,是因为当初算计十八,之后的惭愧与后悔,还是因为十八之死,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本来浅藏于心底的女子,何时竟沾满了他整颗心的懊恼,他不知道,只觉得日子少了什么。
一路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只是接连有土匪和山贼出来打劫,却是人尚未靠近,便被隐藏在暗处随行的人尽数剿杀了。
一路上,本该两个多月的路程,因着宫凌睿的催促,偏生一月多,将近两月,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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