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亲王府玉兰院内,宫凌睿负手而立,看着摇曳的烛火,眸光微眯,启唇,带着怒意“下月初八,宜嫁娶?”
十八送走宫凌俊,刚关上门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突然,门口传来“铎”的一声,似乎是飞镖之类的东西钉在木头里的声音,十八立刻清醒了,一挥手灭了烛火,一闪身到了门口,微微侧着身子。
若真是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屋内的烛火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明显,她只能灭了烛火。
十八贴耳听着,却什么动静都不曾有。
想了想,十八猛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院子里很安静,出了风声,没有任何异样,十八蹙眉,转身往屋内走去,却眸光一凛,门框上钉着一匕首,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匕首上扎着一字条。
十八又回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什么都没有,那便是专门来传这字条的?她转身,拔下钉在门框上的飞镖,打开字条,眸光猛然一缩,宫凌睿的字。
“子时,叶萱亭!”
十八撇嘴,刚要将纸条毁了,眸光又是一闪,背面还有字,她拿着字条进了门,点亮烛火,又是一行小字“你若不来,我便过去!”
十八抽了抽嘴角,这人疯了吧!将字条随手往桌上一丢,十八往床边走去,却又顿住了脚步。
宫凌睿就是个疯子,他想做什么事,是从来不会口出虚言的,若她不去,他势必会来,到时候要是闹到靖轩帝面前,那她的所有计划便都毁了。
十八懊恼地低咒了一声,迅速扣上解开的袖子,披了遇件黑色大氅,灭了烛火,蹑手蹑脚地躲开四皇子府的府卫,离开府中,往叶萱亭而去。
十八到时,宫凌睿早已等在了那里,今夜的他,并未穿刺金曼陀罗锦袍,而是那一身十八以男儿身份在玉兰院时,为他做的月白玉兰刺绣锦袍,外面罩一件同色银纹底的披风。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宫凌睿缓缓回身,四目相对,他并未开口,只是一双桃花眼就那样看着十八。
沉默无语,面对这样的宫凌睿,十八有些不适应。
“不知小王爷深夜相邀,有何”
“过来!”宫凌睿打断十八的话,冲她招招手。
十八站着不动,“小王爷要是有事,便直说,我听得见!”十八冷着声音。
宫凌睿眸子一冷,冷笑一声,抬步向十八走去。
“你如今连近我身,都不愿了?”他立在十八面前,冷声道。
十八不言语。
宫凌睿一怒,抬手二指掐上了十八的下巴,眉目微蹙着“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十八抿唇一笑“小王爷怕是一厢情愿了!”
宫凌睿怒意更甚,扯住十八的胳膊,怒气冲冲地走到亭子里,一甩手,将十八甩坐在石凳上,怒瞪着她。
十八抿唇笑笑,抬手倒了一杯酒,宫凌睿却眸光变得深沉,眼看她要将酒水送进嘴里,伸手一抬,将酒盏打落在地。
十八一怔,看着砸在地上的酒盏,眉目颤颤,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宫凌睿,半晌,才开口道“你~竟在酒里~下药!”
宫凌睿甩开脸,神色复杂,良久,才深深闭眼呼吸一口气,“没有!”
十八苦笑一声,“没有?”她走近一步,“小王爷说这话,先收敛好神色,再开口!”
“我从小便涉及医理,这酒中,是上等的mí_yào,小王爷竟说没有!”
宫凌睿一愣,看着十八,再将目光转向酒盏,抬步向着石桌走去,十八却先一步走到桌边,拿起酒壶。
盖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十八倒了酒壶里的水,将酒壶的壶口对准宫凌睿,“小王爷真是心思技巧,这九转壶都用上了!”
宫凌睿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说了,却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嫌疑,干脆不说。
“我如今说不是,倒有欲盖弥彰之嫌,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
十八又是一笑,带着嘲讽,却什么话也不说了。
“我会查出来,给你一个说法!”宫凌睿夺过酒壶,重重掷于桌上。
十八又是一笑“小王爷不是有话要说,我听着就是!”
言语之冰冷,让宫凌睿心下一阵闷痛,像是被撕扯着,又似被紧箍着。
半晌,宫凌睿看着十八,眸光微痛,缓缓开口“听闻,婚期定了下月初八!”,不是询问,是肯定。
十八点头。
“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十八笑笑,“该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或者说,小王爷想听什么?”
“你~”宫凌睿指着十八,气得咬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这女子,只有这女子,能在瞬间将他的怒火点燃,还让他克制不住,但是他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小王爷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
十八丢下一句话,不等宫凌睿回神,便抬步离开了,看似走的不快,却是很快便走了很远。
宫凌睿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手紧紧攥起来,紧抿着唇,直到十八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他才缓缓回头,看着石桌上的酒壶,微微眯起了双目。
十八回到了四皇子府,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宫凌睿回了府,便将追风逐月召来,阴沉着眸子看着二人。
追风逐月心下惶惶,偷偷挑眼看着二人,突然一掌拍在桌上,“从实说来!”
追风逐月被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小王爷这般盛怒,一时不明所以,但是在看到桌上的酒盏时,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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