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了自己猜测的宫凌睿,一边担心着宫凌俊,一边紧步随在他侧。
若事情真是自己所想,那除了他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宫凌俊心底的秘密?这些知道他心秘的人,都有谁?是否包括容月儿?
越想,宫凌睿心下越是着急,他敢断定,容月儿绝对是知道的,不然,今日十八突然出现在甘宝寺是怎么回事,如今,他可不相信十八如那夜一般,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的,还是这青天白日的。
那么,容月儿究竟都知道什么,知道了此事多久?是否与自己一样,也是后知后觉?
宫凌睿秀眉紧蹙着,从来万事调笑,一副无关痛痒的他,难得地沉了肃容。
若容月儿之前不知,那么宫凌俊仅在一年内,将这甘宝寺后山区区几十株半枝莲栽种成十亩花林,此举已然古怪。
他还记得当时襄南传的一句话“后山十亩半枝莲,胜过世间万千花,人似花来花祭人,不知花落是何家?”
后来这一曲在南陵帝都市井传诵的口歌,数日间在传遍南陵大江南北,当时谁也没在意此是,如今想来……宫凌睿眯了眯眼,花祭人?说的可不是那与满院兰花与半枝莲葬身火海之人?
原来这不是一首打油诗,而是……蓄意已久的阴谋,为今日做铺垫!
安国侯府夫人身前的芝兰院,因为一院的半枝莲和兰花扬名襄南,以至于有一段时日,襄南城的贵妇们争抢着往芝兰院跑,去向林安侯夫人取经,如何培养娇贵的兰花,如何让这花中君子在比自身高出数成的半枝莲花林中风采依旧。
后林安侯夫人病逝,便将芝兰院留给自己的女儿,而她,独爱半枝莲。
“俊!”宫凌睿再也不敢往下想,他不能看着宫凌俊往火坑里跳,这不是容月儿一直期盼的吗。
他死死扣住宫凌俊的手腕“我们回去!”
宫凌俊一张俊脸神色紧凝,眉目沉沉地看了一眼被扣住的手腕,一甩“放手!”他沉声道。
“你不能去!”宫凌睿紧了紧手,“若今日之事全数是容月儿设的计,你会万劫不复的!”
“我教你放手!”宫凌俊声音又沉了几分,扯了扯胳膊,还是无济于事,他面含愠怒之色,看着宫凌睿。
“你想想,从容月儿进宫便与她形影不离,甚至她安寝时也守夜的福禄,两年前为何突然出宫?”宫凌睿依旧自说自话。
“而销声匿迹两年,如今又为何大张旗鼓地回宫?”
“你我都知,他当初离宫,是奉命去喂容月儿寻药,但是容月儿究竟是真病假病,大家心知肚明,如今他突然回宫,更不可能是为轩祝寿,那原因只有一个!”
“你再想想,就算十八会飞檐走壁,会掩人耳目,但今日的玉华宫不同往日,今日是轩的生辰,玉华宫是除却东宫之外,本该最热闹忙碌之地,就算容月儿还是任由她游手好闲,又如何会任她出宫,还在宫外逗留这多时?”
顿了顿,他又道“还是出了宫,往甘宝寺而来,好巧不巧,又来了这十亩花林?”
“与我何干!?”宫凌俊终于开口,冷情如常。
宫凌睿一时哑语,有些怔愣地蹙眉,好似不认识面前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子。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宫凌俊虽长自己一岁,但是二人却关系极好,一个是出色的皇子,一个是宗室内出类拔萃的男子,二人年龄相仿,二来,二人又是连靖轩帝尚不知道的两姨,虽宫凌睿的母亲是护国老将军的养女。
宫凌睿看着突然陌生的宫凌俊,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这个男子,从来都是清冷如月,凉薄如冰,从懂事开始,他从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除了一个皇后之外,他几乎刀枪不入,毫无软肋,除却还是婴孩和无力自保的那几年,是靠着护国将军府来筹谋暗中保护之外,从他懂事,便无人能算计到他。
这也是从出生到如今,二十载,因为当年帝师一句话而忌惮他的靖轩帝,从来挑不出他一丝错处,而对从来觊觎皇后之位的容月儿,纵使荣宠不衰甚至更盛,却依旧不能取而代之,如今依旧是个贵妃头衔的原因。
他以为这个人心智坚韧,甚至无坚不摧,他以为这个人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有手段,有筹谋,够果决,也够隐忍,更够狠辣,这才是九五之尊该有的气魄。
但是如今,他有些怀疑,怀疑自己的判断,也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当年容月儿自己给宫凌轩喂食药物陷害皇后,靖轩帝一时气愤,不分青红皂白便赐于皇后三丈白绫,他尚且淡定从容,甚至在靖轩帝当着自己的面发号施令时尚且面不改色,但是如今,他却为一个女子方方寸大乱,焦躁至此,还是一个已死之人。
想到此,宫凌睿轻笑一声,充满嘲讽,不知嘲讽自己看走眼,还是嘲讽宫凌俊。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从来不信,今日,是你让我信了!”
说话间,他缓缓松开扣着宫凌俊手腕的手,相容冰冷寒凉,面露失望。
琴声未歇,曲已终,人却未散,音律又从头开始。
宫凌俊看了一眼宫凌睿收回的手,眉目微颤,却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看了一眼,他复又转身,脚步匆匆,走路带风,复又奔着琴声的方向而去。
“世间多是好颜色,不及林女一分姿!”,恰在宫凌俊走出不多远,宫凌睿又开口“难道她就那么好,让你宁愿冒风神碎骨之险,万劫不复之险?”
宫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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