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安静地躺在床上,心中计谋已成,但是越接近真相,她却感觉越茫然,茫然中有恐慌。
“这一次,你也会像那时教我琴棋书画一样,指引我对吗?……姐姐……”
她喃喃出口,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十八习惯性地抬起手肘,将手臂横在了眼上“我明明不适合这样矫情啊……明明,是女中豪杰啊……”
……
第二日一早,十八早早便醒了,玉华宫内安静一片,若不认真听,当真以为夜尚未过去。
但是十八从三岁开始受特训,如今功夫一流,五识自然更是通灵。
院中虽安静,但是十八还是能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已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各司其职。
她并不担心,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一步是自己选的。
后悔吗?不后悔,从决定要探明真相的那一刻,就没有后悔。
害怕吗?十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用修容膏将眉眼再次修容,扯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随即慢慢变成一抹苦笑,而后转身,开门。
看着立在院中盯着自己的玉桂,十八一怔,不过只是一瞬,随即,脸上笑意蔓延。
“玉桂姐姐?”
玉桂打量着十八,秀眉轻轻蹙了蹙,一双明眸盯着她的双目,似乎要看出些什么来。
十八平静地与玉桂对视,任她打量,毫无惧意。
随着她眉目越皱越紧,十八知道,玉桂此时心中甚恼,因为她没有看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贵妃娘娘有话给你!”玉桂冷言。
十八点了点头,抬步出了门。
“娘娘说了,不用你去请安,让我带与你也是一样!”
十八不说话,止步看着玉桂。
“娘娘说,该交代的,昨夜她已全数说与你了,既然想要留在这玉华宫,日后你便是这玉华宫的人,不管你目的何在,娘娘不喜吃里扒外的人!”
玉桂说着,目光不离十八。
“还有,在这宫里做事,最好是将自己当成瞎子,聋子和哑巴!”
十八点头,面色稍变,透着严肃和凝重,看起来真是一副被恐吓住的神情。
玉桂也不理十八,说完这些,“刷”一转身,带起一股劲风。
十八眯了眯眸子,看着玉桂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笑,却不是平日里乖顺讨好的笑,也不是与宫凌睿在一起时不务正业的笑,而是不达眼底的冷笑,带着些许嘲讽和肃杀之气。
玉桂走了几步,复转身,十八立马又是方才恭敬听训的神情,笑意盈盈“玉桂姐姐可还有交代的?”她乖觉地问。
玉桂看着十八,眸光越是清冷,她方才明明感觉到后背有一道如冰冷漠的眼神……
“有句话我得警示你!”
十八心中冷哼,难道不是警告?但是面上却是和亲的笑“晚知必谨遵姐姐教诲!”
到底是聪明人,玉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不管你之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是睿小王爷的人,还是倾婷小姐的人,亦或者是皇后和四皇子的人,既然你当着皇上的面不怕死地缠上了娘娘,便做好一个奴下该做的,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玉桂还是冷情冷面,冷言冷语,说话其间,眼神不离十八,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十八点了点头“晚知谨遵姐姐教诲,在玉华宫一日,就是玉华宫的人,绝不背叛!”
“但望你急的今日所言!”玉桂冷冰冰丢下一句话,转身踏步离开了。
“在玉华宫一日,便绝不背叛,那……若我不再是玉华宫的人呢?”十八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这才看清屋内寒碜的陈设,除却一张破旧的一坐上去便吱扭作响的床和一布满灰尘的茶几,旁边一缺了条腿的凳子之外,别无其他。
“一朝回到卖身日哇……”十八苦笑一声,双手叉腰,扫视着自己的住处。
当日,十八忙活了一整日,才将自己的“摇摆”床修好,又给缺了腿的凳子坐了一条腿,用藤条编了一个简单的框架,用来做衣橱。
日头西落,十八长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微眯着双眼又一声长舒之后,抬步朝着下人吃饭的地方去了。
玉华宫的宫人对十八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并不排斥,只是各自吃各自的饭,不像其他宫的宫人一样,扎堆谈论,吃完饭,他们各自收拾了碗筷,又做自己的事,到入寝时间,整个玉华宫里又安静了下来,除却守夜的人之外,不见一人在宫里转。
十八手中拿着一藤条,坐在院中,借着月光,懒散地写写画画,脑中却一直思考着如何才能尽快离开容月儿的地盘,接近太子轩。
“失算了!”十八怅然一声“早知宫凌轩与容月儿隔阂已深,也不用绕这么个弯弯绕,止步不前了。”
随即,十八眸子微眯,在地上乱写画的手也顿住。
“不对!”她蹭一下从地上站起“临安师兄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母子闹僵的事,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是师父……”
十八一边自言自语着,抬步匆匆进了屋子。
不多时,西偏殿厢房的门开了一条缝,只是一瞬,甚至来不及看清楚,但是监视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因为十八的屋里,一个人一直来来回回在走着,透着烛火之光,人影印在窗户上,并不引起人的怀疑。
珺亲王府玉兰院主屋内。
“主子,十八出宫了!”蒙面男子恭敬而立,报告着。
宫凌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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