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孤立于漠北的幽州,还有一座同样守卫森严的地方,牢房。
要塞牢房位于幽州城西,从外边看,拥有几乎和城墙一样高度和厚度的青石围墙,里面配置守卫二千多人,关押犯人近万人。
和城防一样,这里也设有巡逻队进行换防,频率甚至比城防更加的频繁。
守卫如此森严,若不是大门的牌匾上写着“囚”字,还真容易被人误解为是一个军营重地。
在“牢房”里,依据这些犯人的情况划定了十多个区域,每个区域也有各自不等的牢房。
在一个专门关押重犯的区域内,数十名守卫此时正把守在门口,牢房里不时传出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那是带着脚链的犯人在囚室内移动的声音。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只有挂在通道石壁上的几个火把在熊熊的燃烧着,其余的地方,只有昏暗的光线。
在牢房中的某间牢室,王靖正坐在茅草堆上,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半碗糊糊发着呆。
碗里的糊糊呈淡黄色,上面隐约的绿色是混在一起的菜叶,这糊糊看似平常,但喝起来不但味道发涩,而且里面的沙子绝对不比粮食少,这个王靖刚才喝了一口得出的结论。
果然是真正的囚粥。
萧挞凛,你个逗比养的,竟然敢阴劳资。
王靖在心里不禁大骂着,之前在大宋,他本着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想法,怀揣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已经决定和萧挞凛展开了一次公平的竞争,却没想到才一进入辽国境内,他就被萧挞凛派人抓了起来。
如果他一直被困在这里,那么他之前计划的夜探皇宫、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以退为进、金蝉脱壳等诸多连环之计中计,将全部落空,而他也将引以为憾,抱憾终身,就算不以身殉情,那也会绿帽子顶一生。
王靖抬起头环顾着牢室周围的环境,整间牢室除了地上铺着的茅草外,便只剩下牢房墙壁上一个只有碗口大的一个通风孔。以及与通道相邻的一排铁栅栏。
除非挖个地洞,或者把后面三尺厚的墙壁打通,或者干翻前来送饭的守卫,从正门杀出去,挑战整个幽州的守军,否则没有任何逃出去的机会。
尼妹啊,现在的心情果然很焦虑!
想到明天大宋使团将会跟随萧挞凛继续启程,前往辽国的都城上京临潢府,而他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会被留在这里,还是跟随一起上路,或者……
差一点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够镇定!
王靖皱着眉头思索着,他手中的汤勺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那个装着糊糊的碗,在空寂的牢房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现在幽州属于辽国边境,没有人会来主动营救他,唯一有可能营救他的大宋使团,也在他的游说下放弃了……
尼玛啊
王靖此时回想起自己今天苦口婆心劝解赵灵儿的场景,鼻子一酸,差一点流下眼泪,早知道萧挞凛这货的目标是他,他就不应该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说的这样大义灭亲。
当时怎么想不起来说一些不抛弃不放弃这样的话呢?
如今,最有可能营救的大宋使团已经基本被王靖排除掉了,王靖思考了良久,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他终于想起了一个人,余玠,《宋时》在西夏分部的负责人。
虽然幽州在地界上归辽国所有,但当时《宋时》划定区域的时候,为了方便管理,被划到了西夏那边,这里应该算是余玠的地盘。
在从汴京城向辽国出发这一路上,他一直没有和《宋时》取得过任何的联系,与其说他不想联系,到不如说他不知道怎么去联系。
他之前的想法是到了临潢府之后,再去找到王记酒铺,从而找到曹坚,但却没想到才一进入到辽国境内,就被抓了起来。
没有人会相信,身为《宋时》组织创建者的王靖,竟然还搞不清楚《宋时》内部接头的暗号,这也怪不得他,他在应州这么多年,都是汴京臣城的墨五派人主动和他取得联系,主动塞给他情报,他却从来没有去主动联系过《宋时》这边。
幽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样也算是辽国边陲重镇,《宋时》绝对不可能不在这里安插人手,现在王靖所需要做的,一是如何寻找到外边的《宋时》的人,和《宋时》取得联系,另一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
“来人啊!快点来人!”
王靖握住铁栏杆制成的门一边喊着一边晃动起来,栏杆的晃动声和他的喊声在漫长而又阴暗的牢房内格外的响亮。
还没有等守卫过来,其他牢室已经开始不断传出回骂声,“吵个蛋啊!”,“给劳资闭嘴!”,“你格劳资的,劳资整死你信不信?”
“整你大爷啊,傻比。”王靖回骂了一句,随后他立刻捂住了耳朵,因为他刚说完话一股铺天盖地的骂声便反击了回来,连铁栏与石壁衔接处都不时掉下了土末。
“刚才那个狗女良养的再骂劳资?”
“你特么说谁是狗女良养的?你大爷的。”
“我又没骂你,我骂的是……靠,我和你解释这些干什么,尼玛我就骂你了怎么滴,你过来砍我啊!”
“有本事你过来砍我啊,你不过来你就是我的儿子!!”
牢笼前两个一脸横肉的大汉,猛击着面前的铁栏杆隔空对骂着。
牢房的犯人原本一个个闲的蛋疼,现在遇到这样一个发泄的机会,顿时嚷成了一片,摇晃栏杆的、大声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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