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百里芙的死,这场审讯大会也终于到了尾声。
那些一直坐在百里芙对面的她的家人们,此刻已经被允许进到场中,去给百里芙收尸。
虽然,这些天因为百里芙的丑事被曝光出来,其家人们的脸面已经被丢了个干净,但这些年来,他们可没少借着百里芙的关系,在百里长傲那里讨得好处——兄长如何?侄子又如何?哪个人的话加在一起,也不如百里芙的枕边风轻轻一吹来得管用。
做人,不能只看到坏而忘了好,得了百里芙二十多年的好处,虽然临末了她落得这么一个结果,连带着让他们也抬不起头来,但这毕竟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低着头,众人默默地将百里芙从柱子上解了下来,顿时,她的尸体便软趴趴地倒了下来,被她的父亲一把接住,横着抱起后,沉重地走下场去……
“芙儿——”百里长傲再次喊道。
闻言,百里芙父亲的脚步一顿,片刻后,竟然又转身回去,走到百里长傲的面前,让他看了百里芙最后一眼……
此后三天的时间,百里长傲一直都在演武场上示众,但是,已经没有人再围观,因为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看。
并且,因为那个女人的死,人们对百里长傲的怨念已经消了大半,所以,也便没有人再来责骂、奚落于他。
其间,只有孙显、陈封和公孙玉龙来看过他几次,给他送了几次饭食和饮水。当然,因为他的手一直被绑着,所以要喂给他吃喝。
这三天之中,百里长傲的老泪就没有断过,除了思念百里芙之外,还因为这几个兄弟的照顾。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当你风光的时候,人们围绕在你的身边,那是对你有所图;而当你落魄的时候,还陪伴在你左右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谢谢兄弟们!如果我死了,就拜托各位了!只可惜芙儿的尸身不能入宗,唉!”三天之后,百里长傲的示众之期终于结束了。
闻言,孙显的眉头就是一皱,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百里长傲依旧念念不忘那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女人,但有着一个恩爱道侣的他,深知爱一个人,会将对方摆在什么位置——那是即使自己性命不保,也要尽全力去护住的人啊!
此事因为是老祖的决定,所以百里长傲断然不能忤逆。而若是换一个场景,有其他宗门的人要取百里芙性命的话,百里长傲定然宁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百里芙的安全受到任何威胁,除非他先身死。
虽然这三天来他并没有忍饥挨饿,但一直被捆绑在柱子上,又被封了修为,即使身体不错,也是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此时,百里长傲的身体状况极差,由原本精神矍铄的老者,变成了消瘦憔悴的老头儿。
对着藏经阁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百里长傲又深深地向着几个好兄弟鞠了一躬,然后沙哑着说道:“诸位请留步,长傲告辞!”
“长傲兄,保重!”几人异口同声地道。
随即,孙显又拍了拍百里长傲的肩膀,认真的说道:“老哥哥,我等你回来!”
此言一出,百里长傲再次泪奔,他向着孙显再次一拜后,转身离去。
虽是带罪之身,但并没有人押解他,任由他自己将通行令牌印在大阵上之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宗门。
只是,在踏出最后一步之前,他再次转回身,深深地看了看那山、那水、那月……
走出大阵后,只听见“扑嗵——”一声,百里长傲转身跪倒,随即,他将那枚通行令牌摆在自己的面前,就这么郑重地跪着,一言不发。
这一跪,他是抱着死志的,只要老祖不重新接纳他,那他就跪死在这里,从而为他说过的那句话证道:“生是流月宗的人,死是流月宗的鬼!”
看着这个消瘦憔悴的老人,陈墨的心头不禁一软,原本坚定的复仇之心,此时已经渐渐松动。
“唉,原本的那个百里长傲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老人只不过是一个丢了心的可怜人,既然如此,那些恩怨便不再计较,就此揭过吧!”叹了口气,陈墨终究没能再狠下心去报仇,其实若是他此时想杀死百里长傲,真得是易如反掌一般!
这已经不是陈墨第一次对仇人心软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一个缺点,但每当到节骨眼儿上,他的那颗心总是硬不起来。
努力回想着当初那一幕一幕,陈墨想让自己重新燃烧起对百里长傲的仇恨之火。
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再次硬下心肠,然后暴起杀之,报了当日那生死大仇。
但是,面对这个正在以生命证“忠义”之道的憔悴老者,陈墨却是无论如何也再升不起杀他之心,正如他刚才想的那样,曾经的百里长傲已经死了,如今跪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而已……
“时辰已到,百人祭神大典开始!”随着三轮银月再次“例行公事”一般地升起,在另一个地方——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里,一场血腥的祭祀再次开始!
只见吴常依旧是身穿一袭紫袍,此时,他正站在祭坛之上,看着弟子们押上来整整一百个凡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便又是那个血腥的场景重演:随着一道道的寒光划过,那些人的耳朵、鼻子、手、脚、四肢相继被削下,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流进身前的血池里……
最后,他们的头被从中间劈开,脑浆连同鲜血一起,成为了血池的新鲜“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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