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墨儿应该可以过得不错吧,他心肠好,虽然不擅言谈,但却是极容易亲近,若不是得罪了小人,他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啊!不知道那边是不是也分同类异族,只希望他在那边别遇到百里长傲这样的混蛋,好好过他的下一生吧!”欧洋说完,又猛地灌了一口酒,眼泪汩汩流出,顺着嘴角和酒一起流进嘴里,让那酒也变得咸涩起来。
东方宏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是泪如泉涌,不能自已……
看着眼前的一师一兄,陈墨差一点就又一次忍不住现身出去,告诉他们他其实并没有死,他的死,只是一场苦情戏而已!
但是,现在却还不是再见的时候……
师徒二人又喝酒痛哭了一会儿后,便一同去了后山,他们早已从陈封的口中得知了埋下陈墨的地方,在他“坟”前祭扫了一番,免不得又是一番痛心疾首、泪如雨下!
就在这边的师徒二人祭奠陈墨的同时,炼丹阁的一间丹房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此时也正潸然泪下……
“妍儿,别太伤心了,陈墨虽好,但毕竟已经与咱们阴阳两隔,你还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沉浸在里面吧?”早在几天前,林欣妍就明显更加悲伤了许多,水流月询问之下,这才想起来陈墨的祭日快要到了。
于是,今天她特意又赶了过来,生怕自己这个宝贝干女儿伤心过度,再有个什么闪失。
“嗯,放心吧干娘,我没事。”但是,嘴里虽然说着没事,声音却更加哽咽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着,很快便将她的衣襟又浸湿了一大片。
轻轻地给林欣妍擦着眼泪,水流月也不禁连声叹着气。
在感情问题上,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活了三百多岁,连甚至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她从小就是宗门的天骄,是宗门不遗余力培养的对象,自打显露出非凡的灵根和天赋,她每天都在一些结丹期、元婴期高手的“照顾”下不停地修炼着,根本就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机会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而当她进入高层,甚至当上宗主之后,高高在上的地位再加上每天处理不完的各种事务,她与感情更是彻底绝缘。
所以,此时她见干女儿每天伤心落泪而心急如焚,但每当出言劝慰时,却只能说些苍白无力的,诸如“人生不能复生”、“想开点儿”、“向前看”之类的话。
她也想过找个能言擅讲的人来劝劝,但又觉得这是干女儿的私事,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也便作罢了。
陈墨默默地看着、听着,心里的感动早已难以言表,在他不知道林欣妍思念的那个“死人”是谁的时候,他便被她的专情所感动,如今得知那个“死人”竟然是自己,他的心情早已由感动变成了沉重——虽然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她却是因他而伤心,其中的因果,也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林欣妍还这般伤心欲绝,看她那双几乎一直都红肿着的眼睛,再加上那副凄凄楚楚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其实,陈墨也算是情感小白一个,他只不过经历过一次快餐式的爱情,即使是这样,他还被深深地伤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一个专情的女子对于感情,又何止是一年放不下,有多少人因为心上人的离去,而日以继夜地默默地回忆着那张面孔、坚守着那份感情、忍受着那份孤独……
一辈子的时间,便如同流水一般,缓慢但却毫无停留地从她的世界中流过……
林欣妍,就是这样的女子。
陈墨没敢在这里久留,他最见不得女人哭,而且还是因为他而哭。
从林欣妍的丹房出来后,他的神识又在流月宗四处转了转,包括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一些人,只是无论他在去到哪里,几乎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的场面,偶尔有一两处悲伤怒骂的,也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在这些人的世界里,陈墨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即使很多女子曾经喜欢过他,他的死也让她们悲伤难过了几天,但是很快地,他便如同她们在沙滩上写下的几个字,随着一**潮水的涌过,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渐渐地,陈墨不禁感叹道:一个人的生与死,其实便如同沧海之中的一粒粟米,即使能够击起一点点涟漪,也只不过是周围的一点点水会为之而动,稍微远一点便是波澜不惊,甚至于根本就不曾知道这粒粟米的存在。
这便如那句人们经常用来自嘲或嘲讽别人的话一样,少了谁,地球还不是照样转?
感叹中,陈墨竟突然有了一种朦胧的感悟:生与死,真得是绝对的吗?他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在那个世界中,他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但他现在还不是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不仅如此,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上,在师父、师兄、林欣妍和流月宗上上下下的眼里,他也已经死了一年了,但是,他又是真得死了么?
不知道写下“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的诗人,是单纯的一种所感所悟,还是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人们常说阴阳两隔,那阴阳之间真得有着如此明确的界线吗?
死了的有可能活在另一个世界,活着的则又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死者!
生与死,在很多人看来是一对反义词,活着就是活着,死了也便死了。
但是,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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