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随着那张公公,来到了宫里。
进了宫里,栾飞四下张望着。
张公公看了一眼栾飞,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栾飞看了一眼张公公那神情,你大爷的,是不是把老子当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老子前世的时候,可是连故宫都去过的,你们大宋朝皇帝这皇宫的规模,才算哪到哪?能跟故宫比?
但仔细想想,夏虫不可语冰,跟张公公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根本没法去讲述故宫的雄伟壮丽,要不然会被人家当成精神病的。
于是,栾飞只好硬生生按捺住冲动,老老实实的跟着张公公。
不过,一边走一边看,栾飞暗暗摇头,都说两宋的皇帝住的寒暄,还真是这个理。
按理说,像赵佶这样的“准亡国之君”来说,应该是各种的穷奢极欲才是。
但是栾飞四下看了看皇宫,分明是处处透着寒酸呢,想到前世听说,北宋那些皇帝一旦要扩建一下皇宫,不但那些被惯的不成样的文人士大夫纷纷反对,就连老百姓也一个个都充分发扬了宁死不作拆迁户的精神,身为钉子户,连天价补偿的价码都不提,就是钉死在皇宫跟前,死活不肯搬家,把宋朝的皇帝们逼得不要不要的。最终无奈之下,宋朝的皇帝们只好这样凑合着住下了。
“唉......”栾飞长长的叹了一声。
张公公回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了?”却头也不回。
栾飞假装未见。
张公公边走边等,等了一会,没见栾飞回复他,便回头看了一眼栾飞问:“你叹气什么?”
栾飞故作惊讶:“哎呀,公公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呢?”眼见张公公翻了个白眼,栾飞耸了耸肩说:“我琢磨着公公何等知道礼数之人,既然刚才没回头看我,肯定是没跟我说话,因此就没敢贸然搭话。没想到......没想到公公还真是在跟我说话。”
张公公听了,猛然收住脚步,盯着栾飞看了看,只见栾飞满脸的玩世不恭的表情,张公公摇了摇头,继续走路,边走边说:“老奴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像你这样有损嘴德之人,是如何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的?就你这样,是怎么获得李师师、杨菁她们的青睐的?老奴猜想,不知道多少人恨你恨得牙痒痒!你顺风顺水的时候,可能这些人不敢跟你为难。一旦你哪天落了难,那么这些人肯定蜂拥而上,一人一口唾沫,很能把你淹死。”顿了顿,收住脚步,看了一眼栾飞,悠然的说:“比如,你马上要去见官家了,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这时候非但不寻思如何自救,还在这节骨眼上来挤兑老奴,真的以为老奴是好欺负的?老奴等会要是不在官家跟前给你狠狠地落井下石一次,就随你的姓。”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栾飞似乎浑不在意,笑了笑,耸了耸肩说:“这是公公您的权利,栾飞自然奈何不得。”
张公公望着栾飞问:“看起来,你似乎一点都不怕?”
栾飞笑了笑,不答反问:“我这时候说我很害怕,有什么实际意义吗?如果我承认我害怕,我承认我后悔了,官家就肯真的饶过我?”
张公公呆了呆,这倒也是,自古以来,一旦皇上真的下定决心干掉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短暂的沉默后,张公公悠然一笑说:“最起码,争取个好态度,也许官家念在你剿灭梁山泊的功劳,对你网开一面,留你一命,也说不准呢。”
栾飞幽然一叹说:“要是把我一下子打回原型,那还不如让我直接死掉呢。”
张公公叹了口气说:“你如此恋栈权力,乃是官场的大忌。你越是恋栈,可能就死得越快,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栾飞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玩那套虚的,不喜欢昧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事。”
“滚蛋......”张公公骂道:“别以为老奴不知道你跑去给杨戬送礼的事。你要是真的不玩虚的,要是真的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话,那还跑去给杨戬送什么礼?”
栾飞呆了呆,盯着张公公怒道:“你的意思,杨戬是奸臣?”
张公公呆了呆,盯着栾飞,几乎要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随即悠然一笑说:“你不必给老奴挖坑,老奴不会轻易上你的当。杨戬是忠是奸,后世自有公论。但你身为外臣,却主动结交朝中大员,是何道理?”
栾飞悠悠的说:“君子朋而不党,小人党而不朋,又有什么怕人说的?”
张公公呆了呆说:“言下之意,你行得正走的直,不怕人说?”
栾飞点了点头。
张公公哼哼了一声,他才不信栾飞这套鬼话呢。
两人又默然走了一会,张公公忽然说:“你真的是为了杨菁,才肯去拜见的杨戬?”
栾飞笑了笑说:“公公在宫中混迹多年,不会不知道,要想在宫中混得开,就要戒掉好奇的心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吧。”
张公公冷冷的扫了栾飞一眼,徐徐的说:“就你?凭你的身份,还不配如此威胁老奴。况且,老奴乃是替官家去观察这一切,看这一切,所以,老奴问心无愧,不怕外人说什么,更不怕官家猜忌。”
栾飞哼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张公公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了。
两个人走了一程,终于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那赵佶站在那里呢。
张公公便吩咐栾飞在这里稍等,然后本人上前去禀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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