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当初亲眼看见栾飞马踏周有德的时候起,孙良的内心深处,就对栾飞怀着一种深深的畏惧感。
孙良知道,栾飞虽然看起来每天笑吟吟的,但是栾飞真的要是发起怒来,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所以,如今他虽然借着醉意与栾飞说了狄青的往事,但是一看栾飞那副神情,在极度的惊骇下,立即酒醒了三分。
当下,孙良呆愣着望着栾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了。
却见栾飞盯着孙良,许久,终于一字一顿的说:“狄青虽然死后备享尊荣,那又如何?他不还是正当盛年之际含冤而死了吗?当初冤枉他的那些人,可有一人为此事付出代价吗?即便,狄青死了就是死了,但是大宋朝堂之上可曾为此事有过一丝一毫的反思吗?不还是依旧的我行我素,重文轻武?放眼大宋花费无数银钱养活的数百万军队,不还是照样都是一群废物?根本无法保护百姓的安全!如果狄青还在,哪还有这样的事情!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殷鉴不远在夏后之时。栾飞虽然忠于大宋,却不想做含冤而死的狄青。即便是死后享尽了尊荣,那又当如何?不过是一群人自欺欺人玩玩把戏罢了。不但我要含冤而死,即便是大宋那千千万万百姓,也将少了一座国之干城,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要为这件事负责。所以,我绝不会做狄青的!”
孙良听了这番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栾飞。栾飞这番话实在是太具有震撼力了,这要是被那群士大夫听说后,岂不是就彻底认准了栾飞图谋不轨乃是大逆不道之徒?真要是那样的话,栾飞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别说像狄青那样被赶出京城最终忧愤而死,恐怕直接就会把栾飞抓起来关进监狱,到时候围绕栾飞大肆搜集罪证,而以某些部门的办事效率,再加上栾飞一向的尿性,想要搜集置栾飞于死地的罪证,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吗?
想到这些,想到栾飞极有可能面对的惨淡结果,孙良忽然没来由的悲从中来,不由得好生担心起来。
栾飞却望着孙良,淡淡一笑说:“这就是我的心声,本来身在是非之地,是要步步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的。不过,今日既然跟你坐在了一起,那么借着酒意,便尽情的吐露一下心中的不快,倒也没什么。至少,这番话说出来,心里痛快了不少呢。”说完,端起碗,一饮而尽。
孙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说:“孙某喝醉了,已经不胜酒力了。”说完,竟然一下子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栾飞愣了愣,看着顷刻之间就鼾声如雷的孙良,不由得百感交集。他当然知道孙良这哪里是酒醉了睡着了,分明是想保护自己,却又不想承担欺瞒君王的名声,于是干脆以装醉来掩饰,这样他既然醉倒了,那么刚才栾飞不论是说了什么,孙良肯定过后都可以选择性的忘记了。
想到这些,栾飞不由得好生同情孙良,身为东京汴梁城孙氏家族的嫡长子,他肯定很多事不能为所欲为,必须要为整个家庭负起责任来。要是按照他以往的秉性,恐怕早就跑去出卖自己的了,但是这一次,孙良却果断选择了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成全了与自己的兄弟之情,这就很不容易了。
当下,栾飞叹了口气,招呼宋英过来,且把孙良抬进房里休息。
然后,栾飞坐在桌子边发呆了一会,便回到房间里也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去,昏昏沉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这才醒来。
起身后出来,问起宋英,这才知道孙良一大早已经走了。
栾飞倒也没多说什么,琢磨着自打来到京城以后,那张公公就进宫面圣去了,却一直没有给自己个回信,也不知道那官家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也许,此时此刻,官家肯定也左右为难呢吧。一方面那些文人士大夫肯定一口咬定自己乃是大宋朝江山社稷的隐患,而且官家作为大宋的当家人,自然也要从这方面考虑。但是另一方面,李师师、高俅、杨戬等人的因素摆在那,官家肯定也要顾念一下这些人的感受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倒是先不必急着去见官家,就等着官家传见自己好了。
而同时,杨菁刚好又不在,自己正可以趁机去看看李师师,叙叙旧。也许还能趁着这个机会,玩一把旧情重燃的呢。
一想起当初在山坡上与李师师的一次温存,栾飞就阵阵心动,便是片刻也不愿意耽搁了,当即就招呼宋英随着自己出了门,直奔李师师的家里去了。
这一路上,两边的街上好生繁华,但在栾飞眼里,全部都是浮云罢了,他此时精c上脑,满脑子都是惦记着李师师呢,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远远看见那门庭,栾飞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
快到了跟前,却被门口两个小厮拦住了。
栾飞看了看,淡淡一笑说:“我姓栾。”说完,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徐徐的说:“我不管你把这些银子怎么分出去,总之我要立刻见到李师师。”
那人听了,睁大了眼睛,我擦了,妥妥的土豪节奏呢。
倒是另一人比较老成持重,一看栾飞这财大气粗的样子,立即就留心起来,再一想起人家开口就说姓栾,再看看人家这外貌,不由得心念一动,微微变色的问:“可是栾飞栾公子?”
栾飞笑了笑,点了点头说:“正是。”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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