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月底,天气还很冷,大街上相当喧嚣,一辆农用三轮“突突突”的飞驰而过;我像傻子一样愣了片刻,然后飞跑过去拦住了刘华:“刘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刘华在轮椅上颤抖着,朝我伸出两条胳膊,我这时才看清,她的手好像被什么给重重砸过,手指根部凹陷进去,青紫交加,已经变形了。
“俞凡,救救我....”刘华发出嘶哑的声音,痛苦无比,好像处在地狱里向我呼喊一般!
我霎时间觉得脑袋一热,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华身后的邋遢老汉已经抢了出来,挡在轮椅前,用手抱住刘华,好像怕我把她抢走。
“侬干嘛?!”老汉惊惧地喊起来,他满嘴胡子茬,又邋遢又懦弱,一看就是农村里常见的老光棍汉。
顿时,我感到眼圈热了,看他抱着刘华的方式,一个恐怖的念头掠过心间,难不成刘华是被人卖给了这个老汉当媳妇?!
人贩子把残疾或智障的妇女拐到偏远地区,这种事挺多的,但刘华怎么可能?她可是大学老师,而且她几个月前明明拿了钱带着老公离开海都了呀?她怎么会沦落到这儿?而且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连串的疑问,像一连串闪电在我脑海里爆裂着,我来不及分辨,就像疯了一样,一把把老汉推到旁边,然后抓住了刘华的手,“刘老师,你...你遇到了什么事儿?!”
“是周文龙...”刘华的嘴唇颤了颤,痛苦至极。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猛地一颤,好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子,“周文龙,他.....”
但我还没问完,就听到一阵风声,继而一块砖头猛地砸在我脑袋上,我立马就摔倒了。
砸我的就是那老汉,但这家伙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体太衰弱,刚才用力过猛自己也趴下了。
“我操你妈的!”我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眼前飞着无数金星,本能地用手一摸,幸好没流血。
“侬想干嘛?”老汉佝偻着身子,用手刨着地面站了起来,颤巍巍地哭喊:“伊死吾老婆!侬到底想干嘛?!”
他的话,我基本听懂了,我的脑袋就像马上要爆炸了一样,刘华居然真成了他老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华怎么被周文龙抓来的?她老公呢?!周文龙呢?周文龙到底死没死?!
我使劲抓紧了头发,这老汉仗着胆子去握轮椅的推手,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抓住了他的手,大喊道:“混蛋!她是我的老师,你再敢碰她一下我看看?你已经犯罪了,我要报警,绝饶不了你!!”
老汉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他显然听得懂;他原本就很怯懦,这时更是被我吓得浑身像筛糠似的。
“算了,俞凡!”刘华早在轮椅上哭了,“他对我很好的,害我的是周文龙,我....”
刘华低下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沿着伤痕遍布的脸往下流,那一道道泪痕,都闪着屈辱和痛苦的光!
“我操!!”我狠狠跺了地面一脚,震的脚踝和膝关节一阵刺痛;扭头看四周,早有不少人远远站着,在好奇的围观。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强忍住心里的震惊和剧痛,伸手去推轮椅,但那老汉佝偻着腰扑了过来,说刘华是他老婆,不许我带走。
“滚!”我也顾不得他是好人了,顺手从钱包里掏出一把毛爷爷,摔给了他。
毛爷爷随风散落在地,果然,老汉眼睛一亮,本能的弯腰去捡,我干脆把刘华抱起来,撒开腿一路飞跑到了另一条街。
“不要进去!”确定甩掉了那老汉,我抱着刘华迈向路边一家小饭馆,但刘华制止了我,她含着泪道:“这是周文龙家亲戚开的,他们认识我!”
她的话里包含着许多信息,我鼻子更酸了,抱着她沿街又转了一遍,刘华的样子太扎眼了,一个合适的店铺都没有,最后我干脆抱着她扎进一条逼仄安静的小胡同里。
“刘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迫不得已,我把刘华放在了地上,蹲下来,看着她被打的扭曲的腿,泪水马上模糊了眼睛。
我痛苦难受,而这时的刘华,五官特别凄惨,她本来非常漂亮、知性,但现在面容简直像个污秽的鬼怪;就听她哭着道:
“我...是在青浦区不小心被周文龙抓住的!你们给了我钱以后,我没有离开海都,而是带老公去了青浦的解放军医院...因为,我老公的病,全国只有海都和北京能治疗!而他的身体太差了,根本不能去北京,所以我一直留在海都....”
她说到这儿,我顿时就全明白了,我真快自责死了!我和幽姐怎么这么笨,他老公那么重的病,全国能治疗的地方当然寥寥无几,我们应该早想到这一点,为他们安排好离开海都的途径,可我们却完全忽略了,这才导致刘华他们留下,使刘华遭了毒手!我们真该死!
接下来,刘华的声音更加断断续续:
“我老公...住进解放军医院后...我本以为周文龙找不到我们,但过了...三个多月就...老公就病情恶化....我那些天...特别伤心...失魂落魄的,有一天出来买菜,想...给他煲点汤,但在小路上正好碰见了周文龙和几个男人...周文龙立刻下令把我抓住,塞进一辆车,带到了这里,然后....然后....他就...”
刘华完全哽咽了,她在这里的遭遇,她根本说不出口。
“好了,不要说了...”我用手按住了她的嘴,心像被刀割一样,眼泪直流,“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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