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姐真是激动坏了,她把我勒得特别疼,不住地喊:“小凡,吓死姐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张峻也给我打了电话,姐以为你这次真的要出事了,我好后悔!好害怕!我昨天为什么叫你一个人去呢!我真是太该死了!”
她一边哭一边打我,眼泪把我肩膀都湿透了。
我也很激动,想想看,我们分开虽然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但这一天经历了多少事情啊,简直就像几十年一样漫长!我也好想哭,但在满屋人的围观下,我只能忍着眼泪,不住地安抚她。
幽姐尽情地宣泄着,哭了足有好几分钟,带我来的警察走过来,很礼貌地提醒,他们要找我记笔录,幽姐这才松开我,擦了擦眼泪。
但她这时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她惊问:“小凡,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说着,轻柔的小手就摸上了我的脑门,然后她瞪大了眼:“你竟然发烧了?到底怎么回事?又挨打了,还是逃出来时被冻着了?”
她奇怪地看了我穿的t恤一眼,不由分说撩起来,我肚子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因为发烧有些泛红;幽姐看得眼眶泛泪,又让我转过去,张大龙留在我背上的伤痕更多,幽姐顿时又哭了出来。
她立刻跑到警察面前,急急地要求他们暂时不记笔录,先让我去医院;为首的警察仔细看看我的伤势,皱着眉头答应了,但他说案情重大,他会派警察跟我们去,等我治疗完马上就记笔录。
武夷山是五a级景区,配套设施很完善,离公安局不远处就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医院;幽姐开车把我送到那里,又是一番检查、吃药、抹药和输液,看着那群忙碌的白大褂,我这才突然发现医院已经成为我这一年里最常光顾的地方之一了。
但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充满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幽姐就坐在我身边,我抓住她的手腕叫她:“姐!”
“嗯!”幽姐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她眼睛还是很红,问我:“有什么要姐做的,告诉姐!”
我感受着她手腕的柔嫩,心想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就行了;但两个警察就拎着笔记本电脑站在旁边,我不敢说这么肉麻的话,就朝对面墙上的电视扬扬下巴:“帮我把电视打开吧,我心太乱,想平静一下。”
“好!”幽姐连忙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现在是正午,正在播放海都新闻。
这时,那两个警察走到床边,年纪较大的一个晃了晃电脑包:“小同志,既然你有空,那咱们先写笔录吧?我们局里还有别的事情。”
“行。”我没有理由拒绝。
两个警察写的很快,他们写我逃走的经过时,电视画面一切,漂亮时尚的主持人忽然严肃地播报说:“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上午十一点三十分,武夷山景区清洁工在清扫景区公路时意外发现三具无名尸体,死者为两男一女,疑似游客。据悉他们都是重伤身亡,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听到这则消息,我、幽姐和两个警察都不由得一震,两个警察对望一眼,然后惊讶地看着我。
我隐隐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时那个年长警察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赶紧站起来接听,叫了句:“殷局长。”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严厉:“你在哪儿?俞凡在不在你旁边?”
他说在,我们都景区医院;殷局长十万火急似的说,你们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带人过去!
电话挂掉后,两个警察都目光闪烁地看着我,幽姐瞪圆了眼,慢慢靠近我,她的傻萌劲又犯了:“小凡,怎么这么巧,又蹦出三具尸首来?会不会是徐翔和那对情侣?”
我揪着下巴说:“...应该不会吧,张峻给司机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他看到的人影是两个...再说了,徐翔虽然被我踢伤了,也不一定会死呀?”
我们都沉默了,我在脑子里把事情认真过了一遍,蓦地升起一股担心:徐翔到底在不在里面?他可千万别是被我踢爆了蛋才死的,那样的话光是警察局的各种调查就得剥我一层皮。
十分钟后,门开了,一队穿黑制服的警察风风火火走进来,中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他身材干瘦,却带着非常强大的气场,两只眼睛尤其吓人,像鹰隼一样锐利明亮。
他无疑就是殷局长,给我写笔录的两个警察立刻毕恭毕敬的站起来,给他打了招呼;他拿过笔录,浏览了一遍,眉头蓦地皱紧,走到我床边,开门见山地拿出一叠照片:“这是今天中午发现的三具尸体,你辨认一下,都认识谁?”
我接过来,立刻皱了皱眉,第一张就是徐翔,他死的太惨了,眼睛被插成两个血窟窿,红的白的流了一脸,身子扭曲着,倒在草地里,全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
我特意留心了一下他的裤裆,湿湿的,还沾着许多黄黄白白的污渍。
我的手不禁有些颤,说:“这个人就是徐翔,金霞区一个局长的儿子,他爸爸前些天自杀了。”
“再看后面的。”殷局长不动声色。
我又往后翻,接下来几张是徐翔的局部特写;我都略过了,很快翻到一张,草丛里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死状都惨极了,男人是驴友打扮,女人却一丝不挂,她下体流了很多血,显然经过了残暴的蹂躏;这两具尸体的脸都拍的很清楚,他们都张着嘴,眼球瞪出来,表情里凝结着深深的恐惧、憎恨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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