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注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和细节。
他面上维持若无其事将她从冰上扶了起来,她身体一个踉跄有些站不稳幸好他及时扶住,可她却推开了他,掉头就走。
有些逞强的哑声道,“我有些不舒服,不滑了。”
说完也不等他开口便大步大步离开。
陆廷铮站在身后久久深望着她,又低头看了一眼俩人刚刚躺过的地方,那厚重的冰层竟也被他们的笨温融化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出来。
*
原本说好要滑雪的,结果不欢而散。
可论其原因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所以黎昔回到酒店房间后一直处于跟自己较劲的状态,紧抿着唇,用力蹙眉,望着窗外絮絮的雪。
刚刚,她,终于克制不住了吧。
垂在身侧的手不经微微颤了一下,又慢慢松开。
她蜷缩双腿坐在床角落倚靠在那儿就这么失神又落魄的看着看着,泪水却无意识的滑落下。
现在她只要跟他有一丝亲密脑中便忍不住浮起米雅的脸来。
哪怕米雅跟陆廷铮是商业联姻她都觉得背叛了她。
可是……
可是她真的好爱他好爱他……
怎么办呢?
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叩门的那个人也不说自己是谁,就跟她一样沉默着,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此刻站在外面的人,肯定是他。
黎昔平复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心绪,哑着嗓子问,“谁。”
“是我。”果然是他,声音沉静,跟她的复杂比起来他根本没什么心事。
黎昔眼神微黯,“有事么。”
“你下午还想去滑雪么。”
“……”
滑雪么,她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无法面对他,“我有点不舒服,不去了。”
他没讲话。
她又道,“要不你去吧。”
总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害他白来这儿了,因为她心里有预感,她感觉自己后面几天也不会有好心情去玩耍。
“如果你实在不舒服那我们就返程吧。”
黎昔听见他声音里也没什么玩乐的情绪,带着一种平淡又近乎无情的语气,她不禁咬了下唇,深吸好几口气。
好啊。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怎么都讲不出口。
她揪紧着手又颤抖着唇,跟自己置气又有种莫名的懊悔委屈,各种心情涌上心头最后一股脑下冲向门口处将门打开。
他正云淡风轻的站在门外,用流利的英文告诉一个女孩儿滑雪的具体位置。
那女孩身材高挑,像是瑞典人,肤色白的发光,跟他讲话时一直眉来眼去的像是在放电,见黎昔突然开门这才有些了然又遗憾的挥手告别。
黎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吃哪门子的鬼醋,那哪门子的脾气。
本来讲出口的话又生生憋下去,气的返身就往里面走,待反应过来要去关门的时候他早就进来了。
她恼愤下一言不发的回到床上,拉起被子就紧紧裹在自己身上假装睡觉。
其实耳朵时刻注意着他在干什么。
可惜,一点动静都没。
她不禁心有些慌了,可又奈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结果还是没有反应,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下又关了,她立刻掀起被子后悔的朝门口处望去,却见他正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的看着自己。
他没走。
那他为什么要制造出走了的假象?!
黎昔控制不住的就对他发脾气道,“作弄我很好玩吗?!”
她发着脾气,哆着嘴唇,那嘴就像在春风里被摧残过后的海棠花瓣,娇的,红的,又可怜无辜的。
明润清亮的眼里浸着一层层水汽,好像随时都会化成液体流下来。
相比她情绪的起伏陆廷铮镇定多了,他好整以暇的朝她慢步走来,闲庭信步一般,却让她有种退无可退的紧迫感。
她双手撑在床上,仰着一张倔强莹白的脸看着他。
他亦同样注视她。
尔后在她措手不及想逃又没能逃的那一刹附身盯视她,一种打量的,研判的,审视的目光细细的,慢慢的,磨着她。
他眼神太清锐了,像根针,直直的扎进她痛苦纠结的墨色中。
“为什么发脾气。”
他平静问她。
她却无所回答,只觉得俩人的距离偈是太近了想要退后一些,可她退后一分,他便挨近一分,退到后面退无可退了。
她笨拙的想掩饰自己的慌措。
却听他又静问了句,“为什么突然耍性子。”
“……”
“为什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
“为什么不敢看我。”
“……”
他问的不紧不慢,浅声细语,她却羞愧的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只能僵硬的、滞涩的维持着低头不看他的姿势,直到,他强硬的扳过她的脸。
她被迫对上他幽暗深沉的眸子。
然后,听见他以放慢语速的语调问了句,“昨晚舒服么。”
只一句便令她大脑都炸了般,紧接着雪色的面部肌肤染上动人的薄晕,她又羞又惊,惊措如慌不择路的迷路白兔。
他,他说什么……
他……
难道,他都知道了么?
她有些紧难的咽了下口水,眼睛不敢看他,脸颊也发烫的好似熟透的水蜜桃般,仿佛一戳便有汁水流出。
眼睫颤着低垂,抵死不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他轻“哦”了声唇忽地贴近她敏感的耳畔。
感觉到后她下意识便要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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