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妇人,开门的时候先是认出了赵立,其次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姗姗跟陆廷铮,目光最后定在陆廷铮身上,只觉得这个年轻男子器宇不凡,一定就是那个人。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进来吧。”
进去后,陆廷铮简单打量了下,二居室的房子,装潢有些陈旧了不过胜在干净清爽,他跟赵立他们一同坐在客厅上的小沙发上,姗姗则帮着那个老妇人端茶递水。
“既然你们都过来找我了,我也不给你们绕弯子,你们要问我的是当年的事吧。”
赵立闻言点了点头,同时朝陆廷铮看去低声道,“她以前在程家做保姆,后来年纪大就回了老家,对程家的事还有你……你母亲当年临死前去程家的事儿比较清楚。”
程家,是g市知名地产大鳄,无论是身家还是产业都跟陆家还有秦家不相上下,因而,也被人称作是三雄并立。
那个老妇人显然是听见了赵立说的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自己的身份。
陆廷铮倒是比较好奇赵立怎么对程家的事这么清楚。
“我跟程二小姐是同学,以前她举办生日会的时候去过程家几次,因而也跟阿姨见过面。”
不过赵立之所以会知道陆廷铮的母亲临死前有去程家跟程前有过交谈也是一次无意间跟梅姨聊天聊出来的。
之所以有这个机缘巧合也是赵叔那时刚过世,事情闹的大,满城风雨,赵立偶然间去火车站接朋友碰见了梅姨,梅姨也是那时才知道赵立就是赵叔的儿子,也知道他的处境以及他跟陆廷铮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于是,她在上火车之前跟他说了这件事,原话是:小赵啊,你那个姓陆的朋友,他母亲临死前曾去过程家,跟我们家老爷谈了很久。
不过关于谈了什么事她始终都不肯讲,后来赵立软磨硬泡了许久她才答应。
“当时,也是我动了恻隐之心吧,事情闹的太大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说话间,梅姨似是沉入往事般喃喃自语道,“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我一直记的这么清楚。”
陆廷铮的母亲在世时,一直都是跟着陆国华一块儿打理公司上的事宜,因此g市的商政名流她都认识,也结识了许多关系都比较好。
那为什么她临死前单单只去了程家找程前呢?
陆廷铮对这件事采取静观的态度,“梅姨既然记的这么清楚,想必,事情总有不寻常的地方才值得你记的这么深。”
的确如此。
不然,梅姨又怎么会动了“恻隐”之心主动跟赵立攀谈这件事呢?
只是……
见梅姨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到自己身上,姗姗明白,她该将地方空出来让她们三个人谈,于是,聪明的起身道了句,“我出去打个电话。”
然后轻轻拍了拍赵立的肩膀便出去回避了。
她走后,梅姨显然是微松了口气,这件事是程家的密事照理说她这个曾经在程家服侍过的人不该对外乱讲,要不是,要不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其实,我从程家离开,是因为很不光彩的原因。”
“我儿子好赌,将我在程家干了大半辈子的钱全挥霍了不说还把程老爷好心给我买的养老的房子也输了。”
“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再不争气我也不能坐视不礼……”
说到这儿,梅姨面上浮现愧色,低了低头,“我当时也是急的不行,高利贷那边打电话限我三天之内将我儿子欠的钱给还上,可是,可是我真的没钱啊……”
于是,后来她在为程二小姐打扫房间的时候将她那一颗20多克拉的钻石偷走了。
事件当然暴露了。
不过程老爷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讲,只是让她回来养老。
可主人家的宽容与不计较更令她倍感羞愧,羞愧远远不止这些,更在她那个不急气的儿子在以钻石抵偿债务之后又欠了另一大笔数不清的数额。
赵立看着梅姨脸上深一条浅一条的皱纹还有神色间的羞愧莫如,不由触动心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天下父母心,梅姨是个好母亲,绝对合格,只是她没有一个好儿子。
“所以,你那天在火车站碰见赵立跟他主动讲起这件事是为了防止今后你儿子又欠下债务时,可以将这件事做为筹码对不对。”
陆廷铮虽然没有听完她讲的全部,但已经明了。
这个老妇人,很聪明,也有远见,她明白她需要为自己将来留一线生机,所以,她主动找到了一个靠岸地,顺岸上河。
赵立听了这些心思繁复滋味不一,他主动握住梅姨苍老生硬的老手,“阿姨,我永远记得你给我煮的那一碗面,所以,你放心,你儿子将来若不养你,我养你。”
一碗面。
那是他第一次跟赵叔发生争吵离家而去,身无分文,后来不知觉的走到了程家,梅姨刚好买完菜回家看见他一直在外徘徊,二话没说便将他拉进去给他煮了碗面条。
她在厨房里背对他下面条的背影,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梅姨听完赵立的话已是感动的眼眶阵阵泛酸,只是,有些话还是得讲明白,“我知道我这个做法太小人,但,你愿意花多少钱来买这件事。”
说这句话时她看的是陆廷铮。
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一个寡妇养大孩子,上面还有公婆要养,老公又死的早,所有责任全扛在她身上。
她没有那个资格去讲什么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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