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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这儿,窗外竟簌簌的下起了雪,粉沫儿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往下撒。
外头行人惊讶的扬起头来,用手捧着,欢笑喜悦。
侍者端着菜盘,一一将鹅肝酱、熏鲑鱼、奶油鸡酥盒、局蜗牛等前菜放到黎昔跟江丞面前。
江丞看见她杯中的咖啡已经不再冒热气,吩咐侍者,“再来一杯美式。”
“好的,先生。”
黎昔听完他讲的故事,沉默的用调羹搅拌杯中冷掉了的咖啡,这件事,她也曾听米雅提及过,只知道那个人在她心里扎了很深,至于后来如何,大概是不了了之了,反正米雅再也没有主动讲过他。
但她不知道,那个人竟是江丞。
“后来呢。”她停止搅拌,接过侍者再次递上的热咖啡,同时递上的还有一个小纸条,纸条上是米雅的字迹,伴着一个抱歉的表情图案。
内容是:黎昔,可不可以对他温油一点555555。
这个家伙!
就知道她是乌龟般的慢性子,同样也有乌龟的天性,一遇到事就习惯的缩起来躲起来。
这样的她,却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关心照顾。
后来……
江丞隔着镜片看着那一道米雅最爱吃的鹅肝酱,可惜那个小傻子不敢见黎昔怕被她教训,现在只怕还躲在他车上吧。
想着,他朝外看去,隔太远看不见车内的她是何表情,但一定是很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的。
“那天好像也是下着这样的雪。”
他临时接到养父的电话,通知他回去一趟,他可能不行了,医生已经尽力了。
江丞是个孤儿,在中国出生却因为好心的尤伦斯夫妇而得以从孤儿院离开,被他们带往美国。
从此在那边扎根生活下来。
“在我十岁那年,我养母又收养了一个养女,那个养女也是中国人。”
从此,江丞跟小他十岁的妹妹以及养父母度过了很长一段欢快的时光。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养母在我大学毕业那一年突然查出患了癌症,从发现到死亡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养母走后,养父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我想这是和他们多年的恩爱感情有关,另一半走了,就像带走了他余生所有的欢笑快乐,在我还没来高盛之前就查出他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我跟妹妹都很担心,但他自己没有生存的意志,中途还因过马路被撞伤,受伤的是颅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头晕倒地,令人担忧。”
其实,他也早就知道养父的日子不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黎昔静静听完,捧起咖啡暖了暖手,“这跟你与米雅之间有什么关系?”
江丞眉宇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他尝了一口鹅肝酱,失神片刻才继续往下道,“在我养母去世后我妹妹开始变得叛逆,经常跟学校那些坏男孩儿在一起玩,我养父出事前她曾有一次彻夜未归,但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后来才知道,她那晚喝醉被几个白人拖到巷子里侮辱了。”
“她害怕养父知道这件事刺激到病情所以一直没说,直到养父临死之前才哭着说出来。”
说到这,江丞讲话的语速渐渐放慢,眉心收紧,仿佛在回忆一件重大抉择的事情。
黎昔也放下手中刀叉,仔细倾听。
“妹妹告诉养父,她怀孕了,但不知道是谁的。养父深受刺激心跳当时就弱了,几经抢救后,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他对你说了什么?”黎昔的眉也不自觉的皱起来。
江丞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出其它人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养父要我娶我的妹妹。”
“什么?!”
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法接受的事。
尽管陈茹与江丞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名义上也是他的妹妹啊。
“我无法拒绝他。”江丞说着揉了揉眉心,有种无法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压抑,“我是他养育大的,如果没有他跟养母,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但他不能以此要挟你啊!”黎昔很替他不平,“你可以拒绝的,我相信你养父并没有强迫你去答应。”
“但我答应了。”
养父这样做是害怕他死后女儿没人照顾走入歧途,也怕江丞将来有了自己的生活会更减少对妹妹的关心。
思来想去,只有让他们结婚,他才放心。
黎昔真心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她回忆那天在演唱会遇见的情形,“所以,陈茹是你的妹妹。”
江丞点头,神色淡淡的。
“你有跟她商议过吗?这是你养父的决定不代表她也愿意啊。”
“养父去世后我将她一起带回了国内,我们其实并没有办结婚证,也没有任何仪式,只是按我养父所说的,依照约定相处在一起。”
黎昔紧盯他眼睛问,“她……她也不想跟你分开吗?”
提起陈茹,江丞有种无力感,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安置她也不知怎么处理跟她之间这种复杂矛盾的关系。
“短短几年内接连失去至亲,自己又遭遇那般噩梦的事,去医院流产后我就发现她精神有些不大对劲,她患上了轻度忧郁症,情绪稍微不对就会割腕。”
其实,那时他心已经死了,打算这辈子就好好照顾陈茹,哪怕不结婚。
可谁让他回来后又遇见了米雅。
再次相逢,两个人四目相视无需说太多,那一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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