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住院这几天,我基本守在病房,白天我回去煮点白粥或者瘦肉汤送到医院。晚上基本是威在守着。
威的睡眠很少,他说他害怕一早起来,亲人就白布覆面的感觉。所以他让自己过得清醒,一天不到四小时的睡眠,让人担心不已。
过了第三天渡过第一个高危期,姐夫单位有急事,要暂回一趟韶关。我们请了特护,24小时照顾和特殊护理,这样威偶尔晚上也能睡会,但心里的焦虑也使得睡眠很差,威一直在安慰我,没事的,爸爸这道难关一定能过去的。虽惶恐但我坚定。
而威,他内心是焦虑的。
这段基本住在台湾花园,中间回了趟红树西岸拿东西,回到那已经晚上11点。
当我进入房内,小灯亮着,昏暗中看见有一圈一圈的烟弥散开来,牧靠在沙发上。几天未见牧,爸爸的突然生病,竟似隔了好些时间,还没来得及切换我所在的状态。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沙发后面。一屋子的烟味,向来不喜欢烟味的我,控制不住的咳了两声。
牧背对着我,狠狠的抽了口烟,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你好几天没回这里了?我看下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我说,嗯,这几天在台湾花园住。
牧把烟掐断,起身去把窗帘拉开,把阳台的门打开,烟味稍微有些散开,牧重新坐回沙发。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牧看起来很疲惫,眼睛深陷。
牧说,越南分公司人事处理,我同意你的方案,我已经分别和他们谈过了。
中法重组项目进程,结尾整体延迟一个月,可以撤出80的项目成员。但你,要最后一个走,待合资公司一切步入正轨,正常运营了,你就完成你的任务了。所以你撤出这个项目的时间最早也要年底,迟的话可能要明年3、4月份。
其实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爸爸突然的住院,我已经断了很多念头,也无暇顾及。甚至目前这个项目,我是否继续做下去,我还需要考虑。
以爸爸目前的情况,即便我申请撤出项目,法国老大也未必不会批,即使他不批,我硬性要回法,他也拿我没辙。所以对什么撤,什么时候走,我突然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牧静静的,没再说话,像是等着我的回应。我淡淡的说,再说吧。牧长长的叹了口气,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缓缓的说,做完今年,我也准备不做了。
我有些吃惊,说,你做得挺好的,也是集团副总裁的后备培养对象,不做多可惜。
我扭过头看着牧,这时牧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全身浸染了悲伤和疲惫。半天牧才说,中法合资公司顺利重组,我也撤了。有一朋友律师事务所邀请我加入,成为合伙人,做回本行,来得简单些。
我没吭声。牧突然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着我的脸,我知道这几天的熬夜我的脸写满了疲惫。
牧身子坐起来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davis说你请假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摇头。
牧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尘儿,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毕竟我在这时间长,人脉还比较广,托人办事容易方便。
我说没什么。起身去房间收拾我的东西。
牧也起身,倚在门框上,看着我收拾,一声不吭。当我步出房门时,牧,突然拉住我的手,用力把我抱在怀里,嘶哑的说,尘儿,告诉我,我怎样做,你才能回到从前,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我的腮帮子开始酸痛、变形,拼命控制自己的眼泪,整颗心都在紧缩。牧温热的手掌环着我的腰,熟悉的体味让我更加悲伤,真想抱着牧彻底哭一场,可还是忍住了,挣脱了他的怀抱,匆匆的离开了,留给牧决绝的背影。
我怎能告诉牧爸爸目前的情况?爸爸的病情不能喜不能悲,情绪稳定是最重要的。没人打扰没有事情打扰,对于爸爸来说是最重要的了。
有网友告诉我说,晚上她老公回来,给他讲诉了我的这个故事,他让他爱人一定转告我:人的一生或许可以爱很多个人, 但只有一个人会让你笑的最灿烂, 哭的最伤心,那个人还能找到的时候,请加倍珍惜。
我知道曾经牧是让我笑得最灿烂,哭得最伤心的人,可随着十年过去,发现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生为子女,父母健在时,让他们活着就是王道,就是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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