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直觉,她断定骆文昕应该是关在窗户朝着后面这边开的房间里,而不会是朝着门口的大院里。
每扇窗户都被封着牢牢的铁窗,里面的人根本探不出头来看外面,只能隔着铁窗看着。
黄韵茹走远了一点儿,却发现每个窗户都锁着,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难道表哥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还是骆文昕根本不在这儿?
不可能啊?
“晓素,是这儿吗?”黄韵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是的,肯定是这儿!”梁晓素说道。
黄韵茹再次在楼下徘徊起来,如果真的是在这儿,那就是刚才她的话没有引起骆文昕的注意,如果骆文昕听到了分辨出了是她的声音,一定会从窗户往外看的,一定会的!
怎么样才能让表哥知道她来了呢?
不能直接喊,也不能太过暴露她自己,这可怎么办?
绝对不能白来这一趟,一定要让表哥从窗户上看到她,否则她就前功尽弃了!
黄韵茹的内心有些焦急,再次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
这时,从后面的副楼里传来了一阵悦耳的歌声——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潺潺地山泉山泉——”
可惜,歌声只是持续了那么几秒钟就消失了!
大概是哪位小年轻不小心按错了,这里根本不适合播放音乐吧?
但是,这个歌声却让黄韵茹大脑里一个闪亮!对,唱歌!
“雪绒花,雪绒花
每天早晨你都欢迎著我
小而白,洁又亮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遇见我
雪白的花朵,你盛开茁壮
永远开放、成长
雪绒花,雪绒花
要永远保佑我的国家
小而白,洁又亮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遇见我
雪白的花朵,你盛开茁壮
永远开放、成长
雪绒花,雪绒花
要永远保佑我的国家——”
这是黄韵茹小时候在姨妈家,姨妈教她唱的一首歌!
表哥那时候也喜欢听,也会唱,黄韵茹记得姨妈最喜欢让他们一起唱这首歌,每次唱起来,姨妈就会拉起手风琴,给他们伴奏,一家人陶醉在美妙的音乐中。
这是黄韵茹在姨妈家里最快乐的记忆!
姨妈是当地文工团风琴伴奏,能拉会唱,黄韵茹记得姨妈家总是琴声悠扬,歌声响亮。
正当她昂着头在唱歌的时候,从二楼窗户里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呵斥声——
“唱什么唱?”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严肃而又粗犷。
黄韵茹顿时就停下来了,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上面,然后不停地点头表示歉意:“对不起,情不自禁就唱起来了,对不起!”
“怎么还是你?你想干什么?嗯?”那位高个儿大叔很是生气地呵斥道,“赶紧离开这儿!”
“好的好的——”黄韵茹马上说道。
就在黄韵茹的目光即将收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在最边上那个铁窗的后面,露出了一张胡子拉杂的面孔,虽然只是小半边而窗户,露出了一个并不全面的面孔,但是,那个眼神,黄韵茹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就是骆文昕!是他!真的是他!
黄韵茹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她差点就失声叫了起来!
不!不能叫!千万不能叫!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按住即将要跳出来的心脏,她深呼吸了几口,然后在那儿转悠了几下,假装要离开的样子。
来到后院的一个角落里,黄韵茹从包里掏出笔,粗粗的黑色大水笔,在自己的掌心里写下了一个字——
而此刻站在窗户后面的骆文昕,却是全身都在颤抖!
他不敢相信,站在窗户下面的那个女子,是他的表妹黄韵茹!真的不敢相信!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昨天一早被带上车后,他就被几个人秘密的拉走了!
刚上路,两位纪检的人员就给他带上了眼罩——
“骆市长,你好好休息吧,到了目的地,我们会通知你的!”
就这句话,骆文昕的眼前就一片黑暗了,车子究竟是往哪儿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迷迷瞪瞪被送进了房间之后,他的眼罩才被摘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拉到了几百里外的城市,进行隔离审问,就由不得他骆文昕说还是不说了!
他太知道这里面的滋味儿了!
昨天开始,就已经有人轮番来审问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想说。
但是,他知道,他抗不了多久!就像那几位办案人员说的:“骆文昕,你还是老老实实什么都说了吧,你的事情,是中央首长下令要彻查的,你不说,是绝对逃不过去的!晚说不如早说!你也知道,到了这儿,没有人能扛得住——”
骆文昕心里也发憷,可他肯定不会马上就说的,就算要说,怎么说?说多少?还是全部说?他还没想好。
昨晚一夜没睡,因为根本不让睡,你不说就那么熬着,办案人员是几个人轮流陪着你熬,反正不让你睡,直到你奔溃为止,什么都说!什么都交代!
骆文昕也奢望着,背后的某个人能在这个时候救他一马,让他轻松都从这儿走出去。
但是,他分析了很久,觉得自己是做梦!
如果那个人会救他,就不会让他来到这儿了!到了这儿,就是已经打算不救他了!
这么说来,他只有如实交待,等待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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