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到了万历四十四年七月。
初十,正是休沐日。一大早,王兴就拽上徐光启,往潘庄而去。
徐光启跟王兴一番交谈后,第二天就递交了致仕折子,王兴跟朱翊钧见面时,也曾隐晦地提到了他,说他是印书坊最佳总编撰人选。牵涉到女儿致富大事,朱翊钧向来不啰嗦,所以对别人的致仕采取不理的态度,对徐光启的折子批复得到很快,只三天,徐光启就得到了允准致仕的圣旨。
徐光启拿到圣旨后,就着急忙慌地来找王兴:“任之,我已经辞职了,你可要兑现前言啊。”
“放心吧,我给你安排的这个总编撰,肯定会让你如鱼得水,大展才华,得遂你平生所愿。”王兴看着这个心急的小老头,非常高兴。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总编撰不总编撰的我倒不是很在乎,我是说,《几何原本》后九章的编译,我一定要完成这个心愿,希望你能助我。”
“那是当然。你有《几何原本》外文本吗?”
“有,是拉丁语文本。”
“能翻译过来吗?”
“我跟意大利传教士庞迪我关系不错,译成中文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他的数学水平与利玛窦差得太远,有些术语和定理我怕译不准确。”
“那没问题。这样吧,你和庞迪我先翻译过来,将翻译过来的草稿集中送到我这里来,我最后校订。好不好?”
“当然好了。不过,任之,你到底行不行啊?”
“哈哈哈,放心吧,徐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王兴自信地笑了起来。笑话,有薛义帮忙,还有什么不行的?
徐光启终是不大放心,和庞迪我译了几天,就亲自把草稿送到王兴府上,给王兴看,王兴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多言,提笔就改,改完让徐光启一看,直把徐光启看得目瞪口呆。
王兴是根据清代我国数学家李善兰编译的后九卷《几何原本》改的,无论文字风格,还是描述的精准性,那都是经过历史检验的,当然是非常准确的,当然会让徐光启吃惊了。
“任之,我是真服了,你简直就是全才啊,徐某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子先兄,过奖了。我平时读书很杂,对数学一道,也是小有所得罢了。”
“你这个小有所得,可是会造福我中华的,对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抓紧回去编译,争取早日译完成书。”徐光启是个急性子,说完就要回去。
“哎,子先兄,不要着急。这个工作是一个长期性的工作,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的。总编撰的工作你也要上心啊。”王兴连忙拦住。
“等活字制出来再说吧。”徐光启挥挥手,到底还是急急地走了。
……
王兴把徐光启拉出来,他还不大愿意,一路上直嘟囔:“任之,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用在编译《几何原本》上,早日成书,也好早日了了我的心愿,何必把时间用在俗务上?”
“子先兄,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颗树,等印书坊建成了,你将看到一片森林。”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的森林在哪?”徐光启显然还是不大信服。
……
把杨素云挖过来,是真挖对了。
她心思细腻,头脑聪颖,行动干练,执行力特别强,放到后世,绝对是个女强人的角色。
但在当世,由于世俗观念太深,对女人出头露面大都是不屑的。即使在潘庄,这是王兴的庄子,潘寿、潘东父子得了王兴的吩咐,当然是尊敬有加,但心里,却是不怎么服的,甚至于,潘东觉得庄主应该把事情交给自己来做,也不应该交给女人来做。
但不长时间,潘家父子二人就服了,暗赞主人看人眼光真准。
杨素云通过崔文升,从司礼监经厂和官窑找来了十几个雕版和烧瓷工匠,都是技艺纯熟,且没有家小之累的。
杨素云给他们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工钱是原来的三倍,且管吃管住,三年以后,可以离开工坊,自谋出路。只是有一条,必须对工坊技艺保密,如果泄密,交官府究办。
工匠们都是有名有姓,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官府都登记在册,面对能从宫里挖出人来的这个女掌柜,哪里还敢生出异样的心思?
不仅如此,杨素云还把刻字、烧瓷、排版、印刷等各道工序分开,工匠们只知道自己这个工序干什么,对其它工序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工匠们吃饭、睡觉、做工,都有庄丁监视,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泄密的可能。
在工匠们看来,王兴的瓷活字印刷术就是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旦戳破,其实一文不值。雕版工匠只须把文字反刻在胶泥上,烧瓷工匠只须把胶泥烧制成瓷,排版工匠只须将烧好的字一个个捡出来,对于他们来说,这太简单了!
但就是这一层窗户纸,千百年来,就是无人戳破。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个叫赵七斤的工匠头目,对杨素云这个女掌柜佩服得五体投地。
“掌柜的,您这头脑真好使!我们都是世代做这个的,竟是没有想到这个招!”赵七斤长得高大,面相也不难看,就是一说话,露出破相来——三颗门牙里出外拐,参差不齐,非常难看。
“你不用奉承我,这个点子不是我出的。”杨素云对工匠们很优厚,就是说话时带着一股子冷傲。
“那是谁出的?”赵七斤顺口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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