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起因为妻子的缘故,躲过了王兴的报复。
而董元儒却没这么幸运了。
......
京剧来到京城,方才找到了肥沃的生存土壤,焕发了旺盛的生命力。京腔、京韵、京白,让京城人倍感亲切,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升斗小民,都对这一剧种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繁华市井何处有,大栅栏内去转悠”。大栅栏商铺林立,人来人往,是京城最为繁华之处。程强、刘建在大栅栏买了两处店铺,重新拆掉,跟后边宅子连起来,建了一座戏楼,取名“大观楼”。
程强、刘建前世是京剧大家,他们记忆中的名剧剧本、唱词、唱腔,都是经过多少艺术家千锤百炼的,信手拿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而且效果不用说,也是极佳。
他们经过慎重考虑,凡是涉及明朝的戏一概不演,以免不小心犯了忌讳。决定在京城上演全本三国戏,主打《群英会》,如果到勋贵大臣之家唱堂会,则必演《龙凤呈祥》,取其吉祥之意,并且其中行当较全,文武戏并重,极是受欢迎。
程强的大弟子叫杨有房,今年十七岁,也是苦孩子出身。他长相俊美,身材又好,还有一条亮丽的好嗓子,程强就让他学了旦角,并给他取了艺名“杨友芳”。
偏生这小子性格跳脱,扮上以后,姿容绝美,体态妸娜,眼波横流,尽显风姿,真真雌雄难辩,让观者无不如醉如痴。一时之间,“艳友芳”之名,响遍京城。
董元儒看了几场京剧堂会以后,也成了“艳友芳”的忠实粉丝。
……
英国公张惟贤自从看了一场京剧以后,就喜欢上了这个剧种。他虽贵为国公,但有明以来,重文抑武,他也没有太大的权力,不过就是代表军方的存在罢了,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娱乐。
有钱又有闲,开始钻研京剧,经常把程强、刘建、杨友芳叫到府里教他唱戏,有时兴致一起,也扮上票一把。
在政治上,他没有站队,也不敢站队,要站也只能站到皇帝一边,但内心,他是倾向东林党的,认为东林党皆正人君子,所思所谋所行皆利于国,而齐、浙、楚三党,为打击异已,不择手段,同时,凝聚力也没有东林党强。
户科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都是他的挚友,也是他府上的常客,董元儒因为同属东林党的缘故,跟着杨涟、左光斗来过几次国公府,自然也就成了杨友芳的粉丝。
这一日,杨涟、左光斗、董元儒下值后相偕来到英国公府,张惟贤的管家把他们引到侧院,这里有一个小型舞台,张惟贤正跟程强学戏,杨友芳给他配戏。见到三人,连忙走下台来,互相见礼已毕,令人在台前的一张八仙桌上摆上点心和茶水,四人依次而坐。
“国公,不知学的什么戏啊?”杨涟问道。
“一出新戏,叫《武家坡》。说的是薛平贵跟王宝钏的故事。”
“不知国公学得怎样了?”
“刚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不,你们就来了?”
“国公,不让我们欣赏欣赏?”杨涟跟他最为相熟,所以开口问道。
要知道,戏子的身份是非常低的,“王八戏子吹鼓手,装烟倒茶下九流”,张惟贤爱好唱戏是不假,但让他唱给别人听,就有点贬低人的意思,所以,这话也就是杨涟能说出口,别人是不敢说的。
“大洪,居心不良!你想看我出丑是不是?”张惟贤指着杨涟说道。
杨涟,字文孺,号大洪。
“大洪,让国公给我们唱戏?他敢唱,我们还不敢听呢!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左光斗说道。
“是极,是极。”董元儒也如此说道。
“你们来了,也不能白来,就让程强、友芳他们师徒唱一段给你们听听,我告诉你们,薛平贵和王宝钏的这段对唱,非常好听。”张惟贤说道。
在座三人都是戏迷,对他的提议自然都是十分赞成。
张惟贤一招手,程强连忙跑了过来。
“程班主,你和友芳唱一段,让诸位大人开开眼。”张惟贤吩咐道。
“是是是,不知道是彩唱还是清唱?”程强作揖打躬,给各位大人施礼,谦卑地问道。
“彩唱,彩唱!友芳扮上那才叫个美呢!”董元儒不等张惟贤发话,抢先说话。
程强目视张惟贤,张惟贤稍一沉吟,说道:“就扮上吧,我这里也简单准备准备一点酒菜,诸位刚下值,估计也没用饭,就在我府里用了饭再回去。”
“好好好,就依国公安排。”
杨涟、左光斗、董元儒齐声道好。
程强听主人如此一说,连忙跑回后台去做准备,张惟贤也令管家去准备酒菜。
趁这段空闲,杨涟、左光斗、董元儒说起了政事。
左光斗忧心忡忡地道:“开春以来,京畿、山东、河南持续大旱,去年秋粮欠收,加上今年春荒,已经路有饿殍,如果夏粮再次欠收,百姓不知将如何度过灾荒。”
杨涟道:“目前情况,只有依靠朝庭赈济了。但贪官污吏横行,朝庭发十斤赈米,到老百姓手里时不知道能不能还有一斤?我对那些官老爷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
“十斤能有一斤到老百姓手里也就不错了,就怕一斤也到不了老百姓手里啊。”董元儒说道。
“如此下去,百姓活命都成问题,如被有心人利用,恐有民变,后果不堪设想啊。”杨涟道。
“大洪,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关键是先请皇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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