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别客气,坐下吃饭。”吴阿姨笑着招呼我,我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伤心。
我想,或许她是在外人面前极力隐藏吧。
“好的,谢谢吴阿姨。”我用手拿了一个鸡爪,刚准备啃,就听见门铃声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吧。”我离大门最近,起身跑去打开门。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了进来,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一个黑衣黑裤长相俊朗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箱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冰冰道:“杨九月,你的快递。”
我应了一声接过来,望着他的脸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快递小哥长得也太帅了吧,剑眉星目冰块脸,整个就是漫画书里的禁欲系男神啊!
“谢谢啊。”我笑了笑,用笔签字后将快递单交还给他。
“不客气。”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转身离开时淡淡说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把窗帘拉开吧。”
我关上大门,只听那声“砰”的轻响,脑子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的快递怎么会寄到了吴阿姨的家里?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快递小哥!
我正想要追出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猛地回过头一看,我妈和吴阿姨都不见了踪影!她们刚才还坐在餐桌边吃饭,这么短的时间会去了哪里?
“妈妈?吴阿姨?”我叫了几声,没人回答我。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闪烁了几下,在刹那间熄灭了。情急之下,我一把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刺目的阳光驱走了黑暗,也照亮了餐桌上的那一盘盘菜。
那原本该装着凉面的碗里,竟然是一条条蠕动的黑色蚯蚓;红色的西红柿汤中,飘出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
我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忽然想起自己的左手好像还拿着一只卤鸡爪。
我缓缓低下头,当看见手里的东西时,胃里排山倒海地想吐,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壮胆:“去你大爷的!”
这哪里是什么卤鸡爪,而是一只血淋淋的小孩手!那手腕像是被人齐齐斩断,末端还残留着青筋和血管组织,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将那只手给扔了出去,它在地上弹了几下,最终消失在了眼前。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大门快跑,可是手刚摸到门把手,还是咬牙放弃了。
我妈说不定还在别墅里,她还等着我去救她。我如果就这样逃走了,别墅里的脏东西如果伤害到我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又想到了报警,可是警察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他们来了也无济于事。
“你是吴阿姨的儿子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打算和他谈判,看看他有什么需求。
当下我在心里给自己壮胆,心说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鬼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可是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脑子里浮现出那对蓝眸,我没出息地喃喃道:“要是龙弈在就好了。”
屋子里并没有人回答我。
我鼓起勇气跑上二楼,打开了每个房间的门,仔仔细细找了一圈,最后只在次卧里发现了我妈的手提包。
“妈妈,您在哪里?”我看着那个手提包有些担心,红了眼眶。
再次跑下楼时,我注意到玄关处的快递箱子。想到刚才那个奇怪的黑衣男人,我小心翼翼地割开了封带。
巴掌大小的箱子里,放着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还有一张字条:若想救母,子时将符贴于小鬼眉心。
我将符纸拿出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个黑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知道这套别墅里发生了些什么,他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帮我?
我虽然想不通,不过心里却有一种预感:这张符纸是目前唯一能救我妈的东西,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子时是午夜23点至1点,我靠在落地窗边坐着,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符纸,看着太阳落山,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暗。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呆在别墅里的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四周。也不知道神经紧绷了多久,突然听见墙上的古董挂钟响了起来——
“咚、咚、咚……”我屏气凝神数了数,刚好是十一下。
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别墅里的吊灯自从熄灭后便再也打不开。我只能用手机上的闪光灯朝四周照了照,僵硬地站起了身来。
“陈浩,你在附近吗?我想和你谈谈。我妈和你妈都是无辜的,你的死是个意外,你不要再纠缠活人了。”我一边在客厅四处晃荡,一边轻声和他说。
别墅里十分安静,连半个鬼影也没看见。
正当我怀疑小鬼得知我有符纸后不敢再现身时,后背倏地一凉。那种凉意逐渐蔓延至后颈窝的位置,下一秒,一双小手缠上了我的脖子。
耳边听见小孩子奶声奶气地笑道:“嘻嘻嘻嘻……”
“啊!”我用手机朝耳侧一扫,看见一颗血淋淋的小男孩脑袋。他的头顶塌陷,右眼球爆裂出来,正咧嘴对我笑。
陈浩死时不过三岁,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会不会也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后背上的白毛汗浸湿了我的衣服,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飘荡在四周。
冰凉的小手在我的颈部来回抓挠,就在我错愕之时,他的指甲一点点变得尖锐。我感觉颈部的皮肤一阵刺痛,神经再度紧绷到了极点。
我手里攥着那张符纸,心说既然和他讲不通道理,那就只好收了这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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