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咦一声:“不对啊,当时不都传太子连登基大典还没举行,就被方明两家害死吗?难道不是?”“那是宫变后,萧璟为粉饰自己编的说辞。”覃昱说,“萧璟早对新政不满,为避风头,称病躲到沧州,太子到底年轻,也可能因为忌惮萧璟城府,先对几个远亲藩王下手,其他亲王惧怕团结一起,以萧璟马
首是瞻,萧璟将计就计,说中秋宫宴是鸿门宴,等爹带兵赶紧去时才发现,根本不是太子对萧璟下手,而是萧璟带几位亲王逼迫太子退位。”
“既然已有几位亲王,为什么还叫爹去?”“肮脏事总得有人做,萧璟得位,必斩草除根,先帝子女除了温婉蓉和靖王无一幸免。”顿了顿,覃昱兀自道,“靖王本该死爹手里,爹却放了他,生死听天。至于温婉蓉,她的身世没人说得清,因为她生母
入宫后和萧璟仍有往来,唯有她是萧璟亲手放过。爹猜,温婉蓉是萧璟私通嫔妃所生,但也可能不是,仅仅是个猜测。”
覃炀愣了愣,回过神:“温婉蓉的生母在哪?”
“死了。”覃昱答得干脆,“早在宫变前没了。”
“你的意思,温婉蓉早在宫变前就送出宫,所以避开那场浩劫?”覃炀捋清捋思路道,“但大人已死,皇子皇女又不是没人养,何必多此一举?”“所以爹才猜测温婉蓉的身世蹊跷。”覃昱又倒杯酒,“luàn_lún家丑,别说皇家,寻常百姓也难容忍,萧璟心虚,他宁可信温婉蓉是他亲生的,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后来宫变成功,萧璟登基,招几位重臣去宫
中一聚,喝多后喊了一人名字,当时在场三人听到,杜子泰、齐臣相还有爹,爹说就齐臣相听出来喊谁。”
“谁?”
“温婉蓉生母小字。”
覃炀恍然大悟,先是杜家连根拔除,接着齐家倒台,现在轮到覃家,是巧合吗?他想爹的时运太背了,知道皇家丑事,又放走靖王,恐皇上早起杀心,等一个合适机会铲除所有知晓秘辛的臣子。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爹大败黑水河其实是萧璟设的局。”覃昱嘬口酒,双眸微眯,“爹不是没想过皇上会除掉他,却没想到这种死法,毁他一世英武,比杀他还难受。”
两人同时沉默了。良久,覃昱接着说:“现在轮到你,不,不应该说现在,应该说他很早就在你身边埋好棋局,你以为温婉蓉和你赐婚真是先帝所为?萧璟早在送她出宫时就做了手脚,他深知宫廷争斗,夭折一两个小皇嗣不
算稀奇。”
覃炀一怔:“先帝赐婚是假的?”
覃昱玩味拿起酒杯晃了晃,讽刺道:“不算假,就当萧璟借先帝之名下旨,同是圣旨。只是他没料到,温婉蓉对你动情,或许他以为温婉蓉和长公主一路货色。”
覃炀立刻反驳:“温婉蓉不是那种人。”
“急什么,又没说你媳妇坏话。”覃昱瞥他一眼,“你现在自身难保,多想想自己怎么办。”
覃炀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覃昱提了提雁口关的情况,反问:“你生死不明快十天,萧璟手中三十万大军,还有十几万后援军,他们派人找过你吗?”
死便死了;生,也任其自生自灭。
覃炀顷刻会意,慌忙爬起来,郑重其事喊声哥,急道:“为什么要我死?我要出事,温婉蓉会被抓去和亲,不行不行,你送我回去,去樟木城,她怀着覃家血脉,我不能让她有事!”
“瞧你那点出息,好意思骂宋执。”覃昱不屑道,“萧璟要你死,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他的计划,靖王说脓包迟早挑破,纸包不住火,这次黑水河是故技重施的良机。”
顿了顿,他补一句:“不止你,宋执也很危险,皓月一个大活人,跟你们一同离开燕都,不可能不引起城内眼线注意。”
“那怎么办?”
覃昱给出一个字--等。
覃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覃昱却胸有成竹。
雁口关。
钟御医思量再三,独自找宋勇赫商量。
他说:“宋将军,雁口关气候恶劣,恐皇上的身体难消受,卑职医者仁心,不懂打仗,但照现在状况拖下去,龙体欠安,加上回燕都路途遥远,卑职担心……”
皇上在路上闪失,这个罪责谁也担不起。
宋勇赫摩挲下巴的胡子,眉头紧锁,问:“钟御医有话不妨直说。”
钟御医拱手作揖道:“宋将军能劝皇上早日收兵,班师回朝,再好不过。”
“这……”宋勇赫露出为难神色,叹口气,“老夫尽力而为。”
两日后,雁口关举兵十万,攻打黑水河。
黑水河八万重兵把守,两军对垒五天四夜,大周军攻破此地时,剩余兵力不足万人。
这一役几乎平手,萧璟听到捷报时,没多欣喜,因为过了黑水河往北推,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对擅长骑射的西伯军简直无往不利。
果然应了萧璟的预测,前锋在黑水河扎营后,一连半个月进攻,五万将士剩五千,敌军四万折损一万。
“废物!都是废物!”萧璟怒摔捷报折子,对宋勇赫喝道,“命樟木城调六万精骑,随朕亲征!”
皇命难违,樟木城的六万兵力连夜赶往雁口关,人马未歇跟随皇上直击敌人腹地,士气大振,接连拿下西伯三个小城池。
打到第四个城池,大汗坐不住了,招来重臣和几个儿子重新规划战略,二皇子深知此次战役很可能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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